拍卖师的声音在宴会厅回荡：“接下来是第12号拍品——一套1930年的古董手术器械，纯银打造，象牙手柄，共18件完整保存...”
展台上，深蓝色丝绒托着那套器械。无影灯下，银器泛着温润的光泽，象牙手柄上有精细的雕刻——葡萄藤与蛇，医学的古老象征。
林星辰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号牌边缘。她能感觉到顾临风的目光，也能感觉到远处陆修远的注视。
“起拍价20万。”拍卖师落槌。
“25万。”立刻有人举牌。
“30万。”
“35万。”
价格在稳步攀升。这套器械不仅是古董，更是医学历史的见证，对收藏家和医生都有特殊吸引力。
林星辰没有立刻出手。她端起香槟，抿了一口，目光扫过全场。她在观察——谁在举牌，谁在观望，谁的表情里藏着势在必得。
这是“商业洞察力”特质在发挥作用。拍卖不仅是财力的比拼，更是心理的博弈。
“60万。”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举牌。他是私立医院的院长，林星辰在资料里看过。
“65万。”另一个竞争者。
价格来到70万时，举牌速度开始放缓。
“75万一次...”拍卖师环视全场。
顾临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节奏平稳。他在等待她的行动。
林星辰放下酒杯，举起号牌。
“80万。”
清亮的女声让全场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这个年轻漂亮、戴着顾家祖传胸针的女人，要拍一套手术器械？
陆修远在远处微微皱眉。
“85万。”金丝眼镜院长再次举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竞争意味。
林星辰没有犹豫：“95万。”
直接跳价十万。这个举动很冒险，但能震慑对手。
果然，院长犹豫了。他看向顾临风，似乎在评估这是否是顾氏的意思。
“100万。”另一个声音响起。
不是院长，而是从始至终没有举过牌的一位老者。林星辰在系统提供的嘉宾资料库里快速搜索——找到了：陈鹤年，退休心外科泰斗，陆修远导师的导师。
棘手。如果陈老想要，陆修远不会争，而她如果硬抢，会得罪整个医学界。
但任务在身。
林星辰侧头看向顾临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陈老出手了，还要继续吗？”
顾临风微笑：“你觉得呢？”
他在考验她的判断。
“继续。”林星辰说，“但需要换个方式。”
她放下号牌，没有立刻出价。拍卖师开始倒数：“100万第一次...100万第二次...”
就在即将落槌的瞬间，林星辰再次举牌：“120万。”
加价20万。全场哗然。
陈老看向她，眼神里没有恼怒，只有好奇。
“小姑娘，”他开口，声音洪亮，“你拍这套器械，是准备自己用，还是送人？”
问题直接而锋利。
林星辰站起身。这个举动让所有人意外——拍卖会上，很少有人会站起来说话。
“陈老您好。”她微微欠身，“我叫林星辰，目前在做医学传播方面的工作。这套器械，我准备拍下后捐赠给市一院的心外科博物馆。”
完美的答案。不是自己用，不是送人，是捐赠。这样既不会得罪陈老，又显得格局宏大。
“不过，”她继续，“如果陈老喜欢，我自然不敢与您争。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陈老饶有兴致。
“能否请您在器械捐赠仪式上，为我们做一场关于外科器械演变的讲座？我们正在筹备一个医学史专题，非常需要您这样的前辈指导。”
一箭双雕。既给了陈老台阶下，又为后续内容创造了合作机会。
陈老笑了：“有意思。好，我放弃竞拍。不过讲座的事，你得亲自来请。”
“一定。”林星辰微笑。
拍卖师落槌：“120万，成交！”
掌声响起。顾临风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真实的赞赏。
【目标B攻略进度+10%，当前：62%】
【解锁成就：拍卖女王（首次在公开竞拍中获胜）】
【奖励：社交影响力+15%】
林星辰坐下，感觉手心有细密的汗。不是紧张，是兴奋。
游戏开始了。真正的游戏。
拍卖结束后，是自由交流时间。林星辰走向陈老的方向——承诺要兑现，而且这是个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但陆修远先一步走到她面前。
“捐赠给心外科博物馆？”他问，语气听不出情绪，“很好的主意。”
“临时想到的。”林星辰实话实说，“总不能说‘是顾总让我拍下来送给你’吧？”
直白得让陆修远一愣。
“你为什么...”他顿了顿，“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顾临风想通过我拉拢你，而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在帮他拉拢你。”林星辰看着他的眼睛，“所以我找了第三个选项——捐赠。这样器械最终还是在医院，你可以随时看到，研究，甚至使用。但它属于所有人，不属于任何人。”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也是在两个男人之间找到的平衡点。
陆修远沉默良久。
“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他说，“也更大胆。”
“谢谢夸奖。”林星辰微笑，“对了，捐赠仪式上，陈老的讲座，你会来吗？”
“会。”
“那太好了。”她转身要走，又停住，“陆医生，问你个问题。”
“嗯？”
“如果让你在这套古董器械和一套最新的智能手术机器人之间选择，你选哪个？”
陆修远没有犹豫：“古董器械。”
“为什么？机器人不是更先进吗？”
“因为器械只是工具，”他说，“真正救人的是手和头脑。古董器械能提醒我们，在没有高科技的时代，前辈们是如何完成伟大手术的——那种纯粹的技巧和勇气，比任何机器都珍贵。”
完美的回答。也完全符合他的性格。
林星辰点头：“我明白了。谢谢。”
她走向陈老的方向，步伐轻盈。脑子里已经在构思新的计划——既然陆修远对医学史有兴趣，那么以古董器械为契机，做一个“外科手术百年演变”的系列内容，他一定会愿意参与。
而顾临风那边，可以通过这个系列提升顾氏医疗的文化形象。
双赢。不，是三赢——她也能积累高质量的作品。
“林小姐。”陈老看到她，主动招呼，“刚才那手玩得漂亮。”
“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林星辰谦虚地说，“我是真心想请您做讲座。如果您同意，我可以先准备一份详细的策划案...”
两人交谈了十五分钟。陈老不仅答应讲座，还给了她几个医学史专家的联系方式。结束时，老人突然问：“你和修远，是什么关系？”
问题直接。
林星辰保持微笑：“他是我的导师之一，给了我很多专业指导。”
“不止吧？”陈老意味深长，“那孩子看你的眼神，不像看普通学生。”
“那像什么？”
“像看一个需要小心对待的珍贵病例。”陈老笑了，“他啊，越在乎什么，就越谨慎。这是职业习惯，也是性格。”
珍贵病例。这个比喻让林星辰心头一动。
告别陈老，她看了眼时间。晚宴接近尾声，但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顾临风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新的香槟：“陈老很难搞，你居然把他拿下了。”
“各取所需而已。”林星辰接过酒杯，“他想要传播医学史，我想要他的名气和资源。”
“越来越喜欢你的直接了。”顾临风与她碰杯，“拍卖的事，处理得很漂亮。不过——”
“不过？”
“你临时改主意捐赠，没有按原计划送给陆医生。”顾临风靠近，“是心软了，还是有了别的打算？”
试探又来了。
林星辰晃着酒杯，看着气泡上升：“顾总，您觉得下棋时，是每一步都按预定计划走好，还是根据对手的反应随时调整更好？”
“当然是后者。”
“那就对了。”她微笑，“陆医生不是那种会轻易接受贵重礼物的人。强行送，只会让他警惕。但捐赠给医院——既满足了你让他接触这件拍品的目的，又不会引起反感。而且，还额外赢得了陈老的好感和一个讲座机会。”
她顿了顿：“这样算下来，我们不仅完成了目标，还赚了附加价值。不是吗？”
顾临风看着她，眼神深邃：“‘我们’？”
“合作伙伴，当然要说‘我们’。”林星辰坦然回应。
顾临风笑了，这次是真的愉悦的笑容：“好。那作为合作伙伴，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三件事。”林星辰放下酒杯，进入工作状态，“第一，以这套古董器械为核心，策划‘外科百年’系列内容，邀请陈老、陆医生等专家参与。第二，借此机会与市一院建立长期合作，为顾氏医疗的技术推广铺路。第三——”
她看向顾临风：“我需要一个正式的职位。不是‘特别顾问’这种模糊头衔，而是有明确职权和预算的项目总监。”
她在主动要权。
顾临风挑眉：“这么自信？”
“拍卖会上您已经看到我的能力了。”林星辰说，“而且，只有正式职位，我才能调动更多资源，帮您实现医疗板块的业绩目标——这不也是您想要的吗？”
沉默。顾临风在评估。
远处，陆修远正在与几位医生告别，准备离开。他朝这边看了一眼，与林星辰目光相遇。然后他点头致意，转身走出宴会厅。
“可以。”顾临风终于说，“下周一来集团签约。职位、薪酬、预算，都会按你说的办。”
“谢谢顾总。”
“不过，”顾临风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职位给你了，我要看到实实在在的回报。”
“当然。”
“还有一件事。”他的手指摩挲着丝绸礼服的面料，“今晚你是我的女伴，按规矩，我应该送你回家。”
“按规矩？”林星辰微笑，“我以为顾总从不在意规矩。”
“有些规矩可以打破，有些...需要遵守。”顾临风收回手，“比如，至少让我送你到楼下。”
“那就到楼下。”林星辰同意。
黑色宾利驶过深夜的街道。
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的低鸣。林星辰看着窗外流逝的灯火，脑海里复盘今晚的一切。
拍卖会的成功，陈老的合作，陆修远的情感深度提升，顾临风正式职位的承诺...
很完美。完美得像一场梦。
“累了吗？”顾临风问。
“有点。”林星辰实话实说，“但很值得。”
“你今晚的表现，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顾临风侧头看她，“包括我。”
“那我的‘价码’，是不是该涨了？”
顾临风笑了：“已经在涨了。不过林星辰，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请说。”
“你现在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顾临风的声音变得严肃，“一边是陆修远的医学理想国，一边是我的商业现实。这两个世界有交集，但底层逻辑完全不同。你要学会在两者之间切换，但不能迷失。”
这是警告，也是关心。
“您是在担心我？”林星辰问。
“我是在担心我的投资。”顾临风说，“你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项目’，我不希望你因为情感或道德上的纠结，影响发展。”
很顾临风的回答。一切都可以量化为投资与回报。
“我明白了。”林星辰说，“谢谢提醒。”
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稳。顾临风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晚安。”他说，“周一见。”
“晚安。”
林星辰转身要走，顾临风忽然叫住她：“胸针，记得保管好。”
她回头：“这么贵重，要不要先还给您？”
“不用。”顾临风微笑，“它在你身上，比在保险柜里更有价值。”
这话有双重含义。
林星辰点头，走进公寓大堂。
等电梯时，她拿出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
陆修远：“安全到家了吗？”
她回复：“刚到家。谢谢关心。”
“今晚的捐赠，很有意义。周一如果有空，可以来医院看看那套器械的摆放位置。”
“好。”
“另外，”陆修远又发来一条，“你的那篇论文，我改完了。发你邮箱了。”
林星辰心头一暖。在这样一个喧闹的夜晚之后，他还记得她的论文。
“谢谢。我一定会认真看。”
“早点休息。”
“你也是。”
电梯来了。林星辰走进去，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
回到公寓，她脱下高跟鞋，拆下项链和耳环。但胸针还别在礼服上——祖母绿在灯光下泛着幽深的光。
她取下它，端详着背面的刻字：To C.L., Forever.
永远。多么沉重又虚幻的词。
林星辰把胸针放进丝绒盒，合上盖子。然后她打开电脑，登录邮箱。
陆修远发来的论文修改稿躺在收件箱里。她点开，文档里密密麻麻全是批注——红色的修改建议，蓝色的疑问，绿色的补充资料。最后还有一段话：
“你的基础很好，但临床视角还需要加强。下周开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每周抽两小时带你看真实病例。不是作为导师，是作为...同事。”
同事。这个词比“学生”更平等，比“朋友”更专业。
林星辰回复：“我很愿意。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发送。
然后她打开文档，开始整理今晚收集的所有信息：陈老的讲座思路，其他专家的联系方式，外科百年系列的初步框架...
工作到凌晨两点，系统提示弹出：
【今日总结：
完成晚宴任务，获得‘社交影响力+15%’
与顾临风攻略进度：62%
与陆修远情感深度：83%
获得新职位承诺，解锁后续发展路径】
【能量储备：68%（充足）】
林星辰关掉电脑，走到窗前。
深夜的城市依然有灯火，像永不熄灭的星辰。她想起陆修远说的“珍贵病例”，想起顾临风说的“最有潜力的项目”，想起系统界面上那两个并排闪烁的头像。
游戏人生的感觉吗？
她笑了。
是的，这确实是一场游戏。但她不再是棋子，而是玩家——一个手握双重特质卡，周旋在两个顶尖男人之间，每一步都在为自己累积筹码的玩家。
周一，她要正式入职顾氏，成为医疗板块的项目总监。
周一，她也要去医院看那套古董器械，和陆修远讨论病例。
分裂吗？也许。
但刺激。
林星辰拉上窗帘，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前，她想：明天要开始规划新的攻略目标了。系统显示，晚宴上还有三个评分超过80的潜在对象...
不过今晚，先睡吧。
游戏永不结束，但玩家需要休息。
窗外，夜色正浓。而属于林星辰的星辰，才刚刚开始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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