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爆红后的第三天，贺峻霖独自在公司舞蹈室加练。
汗水浸湿了他的训练服，镜中的自己面色潮红，喘着粗气。
他一遍遍练习着某个高难度转身动作，每次都在同一个点踉跄。
他对着镜子摇了摇头。
“不对”
“再来”
音乐再次响起，就在他准备起跳时，舞蹈室的门被推开了。
“还是这么拼啊，峻霖。”
贺峻霖的动作猛然僵住，那个声音——他永远不会忘记的声音。
周远靠在门框上，西装革履，笑容得体，眼神却像冰冷的探针，上下打量着贺峻霖：“听说你和严浩翔的CP很火？恭喜啊，终于找到靠山了。”
贺峻霖关掉音乐，背对着周远调整呼吸：“有事吗？”
周远：“叙叙旧而已。”
周远走进来，脚步声在空旷的舞蹈室里回响。
周远：“七年不见，你变了很多，也更会……经营自己了。”
“我不想叙旧。”
贺峻霖转身，直视周远：“请你离开。”
周远非但没走，反而更靠近一步：“别这么冷淡嘛，毕竟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搭档，不是吗？虽然你最后搞砸了一切。”
贺峻霖的手指收紧，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那场比赛……”周远继续说着，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
“评委本来都决定给我们冠军了，如果不是你那一摔……我们的人生都会不同。”
“够了。”贺峻霖的声音在颤抖。
周远露出残忍的笑容：“你猜我后来有没有见过王评委？”
周远：“他说，你的天赋其实比我高。但天赋有什么用？心理素质太差，一上大场面就崩，不像我，知道什么最重要——赢。”
每个字都像刀子，精准地刺入贺峻霖最深的伤口，着让他感到呼吸困难，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
“现在你傍上严浩翔，以为自己翻身了？”
周远缓缓凑近贺峻霖，压低声音：“别天真了，那种世家子弟，玩腻了就会甩了你，到时候，你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贺峻霖猛地后退，撞到镜子上，镜面冰冷，映出他苍白的脸和身后周远得意的笑容。
贺峻霖咬牙说：“离我远点。”
周远退后了一步，整理袖口。
“我会的”
“毕竟我现在是你的商务对接人，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住：“对了，周五的商务晚宴，严浩翔也会去吧？真期待他看到我们‘叙旧’的样子。”
门关上了，舞蹈室又恢复了寂静。
贺峻霖缓缓滑坐在地，抱住膝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七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舞台上刺眼的灯光，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骨头撞击地板的钝痛，还有全场倒吸冷气的声音。
最痛的是，当他挣扎着抬头，看见周远冷漠地移开视线，独自继续舞蹈。
被背叛、被抛弃、被公开处刑。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所有的笑容都是面具，所有的亲近都保持距离。
直到严浩翔出现，用笨拙却真诚的方式，一点点凿开他的外壳。
可是现在……周远回来了。
那个见证过他最狼狈时刻的人，那个亲手将他推入深渊的人，回来了。
突然贺峻霖的手机震动——
是严浩翔发来的消息：「练完了吗？我买了你喜欢的抹茶千层。」
贺峻霖盯着那条消息，眼泪终于落下。
他打字回复：「今天有点累，先回去了，千层你吃吧。」
消息发送后，贺峻霖滑动了手机的关机键。
他需要一个人待着。
在周远那些话的影响消散之前，他不能见严浩翔。他怕自己会玷污那份刚刚萌芽的、纯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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