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库的天空特别蓝,干净得没一点杂质,没有一丝云彩点缀期间。
风也不似往常那般肆虐,但依旧不缺席。
径直穿过我的发梢,将刘海吹得四处飞扬,凌乱不堪。
下课后,我走在教学楼中间,抬眼便撞见学校那座金色石碑。
阳光铺在碑面上,亮得晃眼,它就那样静静立着,透着一股稳稳的庄重!
出了校门,我直奔十字路口找车回家。等了好一会儿,才遇上一位往东方去的司机,我问他现在能走吗?他说就差一个人,我便上了车。
车里坐的都是同校学生,他们正低头打游戏,我一个也不认识。司机很快启动车子,我望着泽库窗外空荡荡的草原,风卷着枯草的气息扑在玻璃上,像极了那些没说出口的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醒来,瞥见副驾驶的背影,肩线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袖口卷着的弧度都没改,不敢明目张胆打量,怕只是认错人的尴尬,便赶紧闭上眼,假装还在睡,可耳朵却揪着每一丝动静。
直到岔路口,车子停下,他推门下车时,衣角扫过车门的轻响,像一根细针戳破了伪装。我猛地抬头往窗外扫了一眼,果然是他!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望了一眼,我慌忙低下头,指尖攥得发白,等再抬头时,只看见他的身影融进了远方的草原里,像一场盛大的梦,醒了就只剩空荡的风。
车子重新启动,仪表盘的里程数显示,还有三百多公里的路要走。我靠着车窗,草原的风景在眼前不断倒退,却再也勾不起半点兴致。刚才那惊鸿一瞥,像一颗石子投进心湖,漾开的涟漪久久不散。三百多公里,足够我把我们的过去乱七八糟的东西翻来覆去想上无数遍,想这三百多公里的距离,是不是也像我们之间,看似能抵达终点,却隔着无法逾越的过往。
风还在吹,车里的游戏声依旧喧闹,可我却觉得格外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心底那些没来得及说的话,在五百多公里的路程里,一遍遍回荡,又一遍遍消散在草原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