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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妃嫔次序

如懿传之哲悯未亡

翌日,诸瑛和孩子们一醒来,便听敏心来报,昨儿晚些时候,皇上便已经命人着手修缮慈宁宫了。

太后钮祜禄氏是先帝的熹贵妃,可紫禁城的老人们都知道,熹贵妃不过是皇帝养母。雍正元年才入宫,雍正三年诞下端淑长公主爱新觉罗恒娖后与先帝离心,自请出宫为先帝祈福,后封妃回宫,诞下六阿哥和柔淑长公主爱新觉罗恒媞,赐大姓钮祜禄氏,更改玉蝶,为四阿哥弘历的生母。

四阿哥爱新觉罗弘历,一跃从名不见经传的圆明园皇子,变成了寿康宫熹妃钮祜禄氏的儿子。

按理说,四阿哥和太后既有相识于微时的情谊,又有雍正朝后期一致对外同甘共苦的经历,太后在先帝面前又一力推举四阿哥为太子,而主动将亲生子六阿哥出嗣果亲王一脉。

这般付出和诚意,弘历再如何,也不会同太后到撕破脸的程度。太后名下已无皇子在身,前朝也没有需要提拔的族人。至亲中唯有太后亲妹,慎郡王福晋来往密切些。

纵然是为了权柄在手,也不必培养这么多嫔妃只为了在弘历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只需一味贴合着弘历的心思就是。

玫嫔白蕊姬,舒妃叶赫那拉意欢,庆妃陆沐萍,要么不得善终,要么一生郁郁不得志。

诸瑛同女儿用了早膳后,便着手开始整理入宫后的物品安置,璟安抱着璟宁倚在内间榻上,举着之前诸瑛给她写的一本适合小孩子识字的故事书,一字一句念着。稚子童真,连带着整个殿里的宫人们都神色轻快了不少。

“如今满宫里,除了皇后,也就你这里最热闹了。”

诸瑛方才便发现宫女太监的声音突然慢慢消失,便装作未觉,专心给璟宁整理衣物。直到听到弘历的声音,才欣喜地回头,半蹲行礼。

弘历抬手扶起她,“你身子不好,不必多礼了。”

诸瑛顺势抬头望向他,曾经的宝亲王如今是少年天子,不过二十五的年纪,正统相承,名实相符,意气风发。诸瑛同他已相伴多年,早已没了羞涩拘谨的样子,但因着惊喜,白皙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红晕,自然又纯粹。

诸瑛用眼神细细描摹着弘历的面庞,“皇上瞧着清减了不少,若是璟安瞧见了,必得念叨皇阿玛不好好用膳了。”

弘历听到这话忍不住一笑,“朕还不晓得她?每次给朕的菜都是自己不爱吃的。也就是朕,能宠着她。”

诸瑛会心一笑,也不多言,牵着皇帝坐下,弘历左右瞧瞧,疑惑道,“怎么没瞧见璟安和璟宁?皇额娘昨儿不是允了公主送到生母身边?”

敏心一旁回道,“回皇上的话,两位公主用了早膳后,二公主便抱着四公主念书讲故事去了。日头暖洋洋的,两个公主便在里间榻上睡着了。”

弘历侧头看向诸瑛,眉目温柔,“咱们女儿以后莫不是要成女状元?”

诸瑛知道这不过是弘历笑言,嗔怪道,“皇上文治昌明,诗书满腹,即便是出个女状元,也不稀奇。”

敏心上好茶水糕点后,便守在一旁,但瞧着王钦默默退了出去,便也跟在身后,带着宫人们守在殿外,唯余弘历诸瑛二人。

“皇上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同臣妾说?”这边是相识多年的好处,察言观色的默契不需要掩盖什么,早就在相处的日夜中“调/教”出来了。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弘历伸手握住诸瑛的手摩挲道,“过几日册封后宫嫔妃的圣旨就会晓谕六宫,位分之上...旁人还有待商榷,只是你,朕且不予你说,但绝不会委屈了你。”

诸瑛眼眸流转,满是温柔和情意,掌心轻轻笼住弘历的拇指,暧昧又亲昵,“臣妾懂得,臣妾此生能嫁与一见倾心之人,还能同他生儿育女,已然是臣妾的幸运了。您又是天下之主,您还想着臣妾和孩子们,臣妾已然知足了。”

弘历心中欢喜,语气更加缱绻,“朕与你相知相守十数年,心意相通,今日来,也是有事同你商量。朕给咱们的二公主和四公主拟了几个封号,提前给你瞧瞧。朕觉得都好。”

如今位分未定,除了主子娘娘外,其他人名义上都还是亲王妾室,再加上诸瑛日日要看顾孩子,所以平日里也从不戴护甲,粉嫩圆润的指甲落在纤纤玉手之上,更显双手细腻光滑。弘历握着诸瑛的手,在她掌心中写着他提前选好的字。

“和静,取宁静致远之意。三公主的封号朕和皇后一同定下了和敬,取崇敬天下之意。你和皇后又是族姐妹,两个女儿同音也是缘分。不过朕瞧着,咱们的璟安可不像个安静性子。这个倒是可以考虑给璟宁留着。”

“琬、玥、琳、瑶,这几个字是从王,同皇子们一样,只是这几个字用给女孩子们更好。你瞧瞧你更喜欢哪个?”

诸瑛静静地坐着,外表看似平静无波,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情感汹涌澎湃。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她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这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过往岁月中女儿们被轻描淡写地记载为“皇二女”和“皇四女”,甚至在史书上只留下匆匆一笔、早早离世的无尽哀伤与不甘。这份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内心五味杂陈,既喜悦又悲伤,既释然又遗憾。

“都好,”诸瑛抬眸看向弘历,倾身凑到弘历脸庞轻轻一吻,“臣妾愿女儿平安喜乐,福宁安康,已经取了名字。封号便全由皇阿玛做主。”

弘历顺势一把搂过诸瑛,诸瑛依偎在弘历怀里,舒舒服服寻了个位置,握着弘历的手,“朕其实更喜欢琬和琳字,寓意好也独特。”

“也好,玥和瑶字虽然也是美玉之意,可终究是选公主封号,还是要大气端庄些。”

弘历应声,自是温情脉脉。诸瑛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从弘历怀里坐起,转身望着疑惑的弘历,“皇上,臣妾方才还未反应过来。您说三公主的封号是和敬,那大公主...”

弘历眼神游离了一瞬,大女儿同永璜同年出生,一边是他期待已久的嫡出子女,一边是他宠妾诞下的长子,大女儿生下来便去了,太过久远,早已没了什么记忆。瞧着弘历这般模样,诸瑛哪里还不知他,想起前世自己和富察皇后早逝的三位公主,皇家无名,史书无痕,也只有母亲会觉得委屈。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天下之母,却更是永琏阿哥、璟瑟公主和大公主的母亲。皇后娘娘从前是福晋时,便端庄持重,公正严明。大公主虽生而早逝,可终究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嫡出血脉,是当之无愧的长公主。臣妾斗胆,身为母亲将心比心,恳请陛下念及公主之夭逝,追赠封号,使公主之名得载史册,公主之灵亦得以安息。”

弘历笑意渐渐淡去,看着诸瑛的眼神也愈加复杂,语气虽然依旧温和,但明显多了些帝王的试探,“追封了大格格,咱们璟安可就不是长公主了。”

诸瑛像是没有听出弘历的言下之意,只牢牢握住弘历的手,“长幼之序,乃是天意。皇上以仁德治天下,体恤宗室亲情。给大公主一个应有的名分,不仅是对过去的补偿,更是对未来的期许,让皇族之中,每一份血脉都能得到应有的尊重与纪念。若皇后娘娘知皇上如此厚待大公主,想必也能感到慰藉。”

弘历听后,目光深邃,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他轻轻拍了拍诸瑛的手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你所言极是,大公主虽早逝,但确是朕与皇后嫡出的长女,理应得到应有的荣耀。朕会命礼部妥善办理追封事宜,让大公主之名,得以永载史册。”

诸瑛闻言,眼眶微湿,却也带着笑意:“皇上圣明。”

此事既定,二人之间的氛围又恢复了先前的温馨与和谐,闲话一会儿,两个女儿醒来,由宫人抱着来了内殿。璟安看见弘历兴奋不已,直直扑到弘历怀里撒娇,闹着要皇阿玛抱她去院子里看花。弘历也宠着她,随着她玩。直到四人一同用了午膳,弘历才回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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