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九阿哥嘴角的血。
“疼不疼？”
“不疼！”胤禟梗着脖子，声音发颤，“就是牙有点松……八哥你别管我，那家伙还得再打一顿！”
胤禩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进他腋下，用力一拽，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九阿哥踉跄两步，靠在他肩上，腿还有点软。
他转头看向蒙古小王爷，那人正撑着墙慢慢往起爬，脸色发白，手扶着后腰，嘴里骂着听不懂的话。
周围几个随从也回过神来，有人往前站了半步，眼神不善。
胤禩拍了拍衣袖，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动，全身筋骨像是被重新组装过，轻得不像自己。他知道，武力卡还在生效，时间还够。
他开口，声音不高：“你们主子先动手的，打的是我亲弟弟。”
没人接话。
“他还说要挑断九弟的手筋。”胤禩又说，“这话，你们听见没有？”
一个随从刚想摇头，九阿哥突然吼起来：“我听见了！我都听见了！他说大清皇子是废物，跪久了站不直，活该被打！”
胤禩点头，继续盯着那群人：“现在，我把他摔墙上去了。你们要是不服，可以一起上。”
风刮过空地，卷起一点灰。
没人动。
刚才还笑得最响的那个随从，现在低着头，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
胤禩伸手揽住九阿哥肩膀：“走，咱们找太医看看牙。”
两人刚迈出一步，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
“皇上驾到——”
人群立刻乱了阵型。蒙古那边几个人慌忙围到小王爷身边，七手八脚把他扶正。有人还顺手给他脸上抹了把灰，显得更狼狈。
康熙由两个太监陪着走来，脸色沉着，目光扫过全场。
胤禩松开九阿哥，单膝跪地：“儿臣救弟心切，未能及时禀报，请皇阿玛责罚。”
九阿哥也跟着跪下，嘴咧着不敢用力：“皇阿玛……我没哭，真没哭。”
康熙没理他们，径直走到蒙古小王爷面前。那人还想挺直腰，结果一抬头就咳出一口血沫。
“你说，怎么回事？”康熙问。
小王爷张嘴想说话，随从抢着喊：“启禀皇上，我们主子与九阿哥切磋武艺，不慎失手，八阿哥突然冲出来动手，打得主子重伤不起！”
“切磋？”胤禩冷笑，“他把我弟弟按在地上扇耳光，还说要废他手筋，这也叫切磋？”
“你放屁！”九阿哥猛地抬头，“他先骂我，说我爹是老不死，我忍不了才顶一句，他就动手！”
康熙眼神一冷。
“谁教你的？”他盯着小王爷，“在朕的宫里，打皇子，骂皇帝？”
“我……”那人嘴唇哆嗦，“我不是……”
“你是草原上的勇士？”胤禩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那你刚才怎么被我拎起来像拎只羊？”
围观人群里有人憋不住笑。
康熙忽然大笑：“好！说得痛快！”
他转身看着胤禩，眼里带光：“我儿子被人欺负到头上，你还在这跟朕讲规矩？打得好！打得解气！”
胤禩低头：“儿臣鲁莽。”
“鲁莽个鬼！”康熙挥手，“老八这次护弟有功，有胆有识！赏！西域刚进贡的玉狮子一对，抬进咸福宫，摆在明间正堂！”
太监连忙记下。
胤禩谢恩时，眼角瞥见蒙古随从的脸色，绿得像腌坏的酸菜。
康熙走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下次遇到这种事，别废话，直接打。打完再说理。”
说完，背着手走了，步伐稳健，背影都透着爽快。
人群散开，太监过来搀扶九阿哥去太医院。胤禩没走，站在原地等。
两个侍卫抬着担架过来，要把蒙古小王爷送回驿馆。那人躺在上面，眼睛死死盯着胤禩，嘴里还在嘟囔什么。
胤禩弯腰凑近：“你说啥？听不清。”
“你……等着……”小王爷咬牙，“草原男儿……不会放过你……”
胤禩笑了：“行啊，我等你。不过下次来之前，记得练练脖子力量，别一掐就翻白眼。”
他直起身，冲侍卫点头：“走吧，别挡路。”
目送担架走远，胤禩才转身离开。
回到咸福宫，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内务府的人正指挥着两个粗使太监搬东西——一对一人高的白玉狮子，雕工精细，底座还刻着西域文字。
“八爷，这是皇上刚赏的，让我们赶紧安好。”管事太监满脸堆笑，“这可是体面，多少年没见皇上这么高兴过了。”
胤禩点点头：“放那儿就行。”
他绕着玉狮子走了一圈，伸手摸了摸狮子耳朵。冰凉的石头，沾了点傍晚的露水。
系统提示音响起：
【三分钟武力巅峰卡使用完毕】
【状态恢复正常】
身体一下子沉了回来，肩颈发酸，腿也有点抖。他靠着柱子站了一会儿，喘了口气。
刚才那一摔，看着轻松，其实耗得狠。要不是提前激活卡片，光靠他自己，连对方衣角都碰不到。
他闭眼回想那三分钟——速度快得能看清风吹起的尘粒，肌肉反应像是提前预判了每一秒的变化。那种感觉，就像开了挂。
可惜只能用三分钟。
不然以后德妃再摆鸿门宴，他直接一个闪现冲出去，谁拦得住？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胤禛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食盒。
“听说你打架了。”他走进来，把食盒放在桌上，“还打赢了。”
胤禩看了他一眼：“四哥怎么知道的？”
“整个宫都在传。”胤禛打开盖子，里面是碗热腾腾的参汤，“说你一拳把蒙古勇士打飞三丈远，落地砸出个坑。”
“夸张了。”胤禩坐到桌边，“就两步距离，一甩而已。”
胤禛盯着他脸看：“你嘴角有点血。”
“啊？”胤禩抬手擦了下，“哦，可能是扶九弟的时候蹭到的。”
胤禛没说话，把汤推过去：“喝了吧，补补气。”
胤禩接过碗，吹了吹热气：“四哥今儿怎么这么好心？”
“你是我弟弟。”胤禛淡淡道，“打外人，我不拦。但别惹事。”
“这不是他先惹的吗？”
“我知道。”胤禛起身，“可他是蒙古来的，背后有十个部落撑腰。你这一下，等于打了整片草原的脸。”
胤禩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那又怎样？他打我弟弟，还想废他手筋。我要是不管，以后谁还敢叫我一声八哥？”
胤禛看他很久，忽然说：“你变了。”
胤禩擦嘴的动作停了一下。
“以前你宁愿装病也不出头。”
“现在你为了个‘哥哥’的名分，敢当着皇上的面动手。”
胤禩笑了笑：“人总要长大嘛。”
胤禛没笑。他转身走向门口，在门槛处顿了顿：“下次动手前，记得看看四周有没有别人。”
“什么意思？”
“没什么。”胤禛走出去，“我只是提醒你，有些人，巴不得你多打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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