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清晨，天刚亮，紫禁城上空泛着青灰的光。
乾清宫东侧的阿哥所寝殿内，胤禩睁开了眼。
他不是清朝人，是二十一世纪一个普通上班族。昨晚还在加班改PPT，一觉醒来就成了大清康熙帝第八子。
记忆乱成一团，他花了半分钟才理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八阿哥胤禩，十五岁，生母良妃卫氏，出身不高，在兄弟中排不上号。
他松了口气。不受宠也好，正好咸鱼混日子。
可就在他准备躺平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叮”。
【签到系统绑定成功】
【首次签到奖励已发放：御前龙气感知（可察觉康熙情绪变化）】
胤禩愣住。这是什么操作？还没反应过来，门外传来尖细的声音。
“万岁爷召八阿哥御前伴驾——”
声音拖得老长，带着宫里太监特有的腔调。
胤禩心里一紧。这才穿过来多久，就要见皇帝？
他不敢耽搁，立刻起身穿衣。明蓝色绣金线的皇子常服已经备好，他套上外袍，走到铜镜前看了眼自己。
身形清瘦，面容白净，眉眼温润，看起来倒是挺像样。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系统说明，试着激活“御前龙气感知”。
闭上眼，锁定“康熙”两个字。
眼前浮现出淡淡的金色波纹。
【目标人物情绪：平静中带审视】
胤禩睁开眼，心跳加快。这能力真能用。
他整理衣冠，快步出门。
去乾清宫西暖阁的路上不能说话，也不能随意停留。沿途太监宫女低头行礼，没人敢多看一眼。
他放慢脚步，观察周围人的神情。没人慌张，也没人脸色发白，看来今天皇帝心情不算差。
接近殿门时，系统再次提示。
【情绪波动轻微上升，警惕性增强】
胤禩立刻低头敛袖，双手交叠于身前，脚步放缓，规规矩矩地走进殿内。
殿内陈设简洁，正中是皇帝批阅奏折的书案。康熙坐在案后，身穿明黄常服，正在翻一本折子。
胤禩跪下行礼。
“儿臣胤禩叩见皇阿玛。”
康熙没抬头。
“起来吧。”
胤禩站起身，退到下首位置，双手垂立，不敢乱动。
这是他第一次见康熙。五十岁左右，面容威严，眼神锐利，不怒自威。
他站在那里，感觉背脊有点发僵。
【情绪：试探，未含恶意】
系统提示浮现。
康熙终于开口。
“老八，昨夜可歇得好？”
胤禩心跳加速。这种问题听着简单，其实最危险。答得太轻松显得轻浮，答得沉重又像抱怨。
他稳住声音。
“回皇阿玛，儿臣安好，多谢挂念。”
康熙抬眼看了他一下，又低头继续批阅。
胤禩没敢对视。他知道刚才那一眼是在打量自己。
【情绪：转为专注，略带疲惫】
系统更新提示。
他稍稍放松。看来皇帝现在心思在奏折上，不会刻意挑刺。
殿内安静下来。只有纸页翻动和朱笔写字的声音。
胤禩低着头，脑子里却在飞转。
既然穿成了八阿哥，不如当个废物皇子混吃等死。历史上这位八阿哥后来争储失败，被雍正圈禁至死。
他可不想走这条路。
咸鱼才是生存之道。
可刚冒出这个念头，系统又响了。
【检测到宿主消极倾向，建议积极签到获取生存优势】
胤禩差点笑出声。
这才第一天，命都还没保住，谈什么优势？
他心里嘀咕，面上依旧恭敬。
这时，康熙忽然放下朱笔。
“站了这么久，腿不酸？”
声音不大，却让胤禩浑身一震。
他刚才走神了。
【情绪：微愠，因你分神】
系统及时提醒。
胤禩立刻跪下。
“儿臣不敢。”
康熙哼了一声。
“起来吧，陪朕把这几本看完。”
胤禩只能应下。
他重新站好，心里叫苦。
这一站还不知道要站多久。膝盖已经开始隐隐发麻。
但他不敢动。
这就是皇权。一句话就能决定生死，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掉脑袋。
他原本以为穿越是开挂，现在才发现是开局地狱难度。
外面天光渐亮，殿内光线柔和了些。
康熙继续批阅奏折，动作沉稳，一笔一划都很有力。
胤禩站在下首，眼睛盯着地面砖缝，脑子里却在盘算明天怎么签到。
他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这个系统。其他什么清史常识、宫廷规矩，都是半懂不懂。
万一哪天说错话、行错礼，直接领盒饭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又试了试系统功能。
再次锁定“康熙”。
【情绪：专注，略有倦意，无负面指向】
还好，皇帝没生气。
他稍微安心一点。
但也不敢抬头。余光只敢扫到龙靴边缘。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剧，那些阿哥在御前都是战战兢兢，连呼吸都不敢重。
现在轮到自己，才知道什么叫压迫感。
一句话不对，可能就是抄家灭族。
更别说他还带着现代人的思维。很多观念在这里根本不适用。
比如平等、自由、人权……这些词在这座宫殿里连提都不能提。
他现在只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连自保都难。
想活命，就得低调，再低调。
可系统偏偏提示要“积极签到”。
积极个鬼啊。他只想活着。
康熙翻过一本奏折，拿起下一本。
胤禩看着那堆厚厚的折子，心里发凉。
这得站到什么时候？
他悄悄活动了下脚趾，缓解麻木。
但姿势一点没变。
这时，康熙忽然问：“你在想什么？”
胤禩脑子一空。
【情绪：警觉，怀疑是否心不在焉】
系统瞬间反馈。
他立刻低头。
“回皇阿玛，儿臣在想您批阅政务辛苦，日夜操劳，实乃天下之福。”
这话是他临时编的，中规中矩，拍马屁但不过分。
康熙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情绪：稍缓，仍有审视】
胤禩松了半口气。
看来过关了。
康熙重新提笔。
“你能明白这份辛苦，也算懂事。”
说完继续写字。
胤禩站在原地，心跳还没平复。
刚才那一秒，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兔子。
只要有一点破绽，就会被当场拿下。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宫里人人都低着头走路。
这不是谦卑，是怕死。
他原本还想摆烂，现在发现，摆烂也要有资格。
在这座皇宫里，连“不想干”这三个字都不能有。
他只能站着，继续等。
窗外阳光慢慢照进殿内，落在地砖上形成一片明亮的方块。
胤禩盯着那片光，没动。
他不敢动。
康熙批完一本，随手放在旁边。
还有一堆。
胤禩默默计算时间。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
腿是真的酸了。
但他脸上没有一丝表现。
他知道，御前伴驾不是荣耀，是考验。
尤其是对他这种平时不怎么受召见的皇子。
突然被叫来，说明皇帝在观察他。
他必须表现得恭顺、老实、无害。
最好让皇帝觉得，这个人毫无威胁。
这才是 safest 的活法。
他心里盘算着，明天一定要早点签到。今天是第一天，说不定还有额外奖励。
虽然他不信系统会发金币或者技能点，但有个预警功能总比没有强。
至少现在他知道，皇帝没生气，也没打算训他。
这就够了。
他只求平安度过这一天。
康熙忽然抬头。
“老八。”
胤禩立刻站直。
“儿臣在。”
“今日就留在这儿，把剩下的看完。”
胤禩低头。
“是，皇阿玛。”
他心里叹气。
走不了了。
这一章结束，他依然站在乾清宫西暖阁内，位置没变，姿势没变。
窗外晨光已变成日光，殿内纸页翻动声不断。
他不敢乱想，也不敢放松。
只在心里默默祈祷。
明天还能活着签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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