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刚响，瑶舒就抱着一瓶冰镇可乐走了过来，跑到余景桌前。“余景，你可以啊!”她撞了撞余景的肩膀，声音里全是八卦的兴奋，“新同学听澜川居然这么护着你，刚才周玉那架势，我还以为你又要被请去办公室喝茶了。”
她的目光扫过听澜川，又转头看向刚从外面走进来的陈泽谦，扬了扬手里的可乐:“泽谦，你刚去哪儿了？没看到刚才的大戏!听澜川也太勇了，居然敢帮余景打掩护，不怕被周玉骂吗？”
陈泽谦刚打完球，校服搭在肩膀上，额角有着细密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他走到余景的桌前，目光落在那本听澜川的练习册上，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什么大戏？”他语气不善地瞥了眼听澜川，“我看是有些人不安分，非要凑到不该凑到的人身边。”
瑶舒愣了愣，察觉到陈泽谦的不善，赶紧打圆场:“哎呀，你说什么呢？毕竟听澜川同学也是好心嘛!余景刚才多尴尬，多亏了听澜川解围。”
“好心？”陈泽谦冷笑一声，伸手把那本练习册从余景桌上扒拉下来，往听澜川那边推了推，“我们的事，不用外人插手。余景，跟我出来。”
余景没动，指尖无意识地蹭着桌面。他知道陈泽谦是为了他好。从小到大陈泽谦都站在这边，怕他被人欺负，也怕他跟“不三不四”的人走太近。这次，他虽然不喜欢听澜川多管闲事，但也没觉得对方有什么恶意——至少，比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强。
“有话就在这里说吧。”余景的声音闷闷的，“我不出去”。
陈泽谦愣住了，显着没料余景会拒绝他。他皱着眉，眼神里满是不解和担忧：“余景，你别被他的样子骗了。他这种好学生，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今天他帮你，明天说不定就会把你卖了换个三好学生奖状。你忘了上次职高的人是怎么说的？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娇生惯养的家伙，时候连累你怎么办？”
余景沉默了。陈泽谦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最敏感的位置。他确实和听澜川不是一个世界的，也从不希望被那个世界接纳。他之所以混日子、打架、抽烟，就为了告诉所有人:我不好惹，也别来惹我。
听澜川收拾练习册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向余景，眼神里没有生气，也没有辩解，只有把练习册放进书包，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路过余景座位时，余景忽然开口了，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情愿:“刚才……谢了。”
听澜川停住脚步，转头看了余景一眼，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教室。
阳光落在他的背影上，白衬衫泛着淡淡的光晕，连带着空气里那股洗衣液的清香，都变得格外清晰。
余景坐在位置上，手指在桌角轻轻敲了敲，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那颗薄荷糖。绿色的包装纸已经被攥得发皱，他拆开，把糖放进嘴里，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压过了心里的烦躁，也压过了那点莫名的慌乱。
他想:如果下次再这样，就真的别管了。
可心里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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