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败立刻凑到窗户前。
病床上，林傲天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起初是茫然的，聚焦在天花板上。
几秒后，他转过头，看到了窗外的白月败。
两人的目光隔着玻璃对视。
林傲天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
白月败读懂了那个口型：
“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白月败推门进去。
楚宁看了他一眼，没阻拦，只是说：“病人需要休息，不要超过五分钟。”
然后她走出诊间，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白月败和林傲天。
白月败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林傲天：“林总，您感觉怎么样？”
林傲天没回答，只是盯着他看。
那种眼神……很复杂。
有困惑，有探究，还有一丝……熟悉？
“白月败，”林傲天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刚才……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
“很多。”林傲天闭上眼睛，又睁开，“我梦见……你穿着古装，在一个宫殿里，给一群妃子讲笑话。还梦见你穿着仙袍，站在一把飞剑上，往炼丹炉里倒跳跳糖。还梦见你穿着机甲，在太空里……教外星虫族唱《难忘今宵》。”
白月败的心脏猛地一跳。
那些画面……是他未来要去的快穿世界！
古风世界、仙侠世界、星际世界……
林傲天怎么会梦见？
“那些梦很真实。”林傲天继续说，“真实到……我醒来的时候，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而且，在梦里，你不叫白月败。你有很多名字……‘梅真人’‘马虎大仙’‘丢三落四大仙’……还有一个名字，我记不清了，但好像很重要。”
白月败喉咙发干。
“林总，那只是梦……”
“是吗？”林傲天看着他，“那这个呢？”
他抬起左手，手心朝上。
白月败看到，林傲天的掌心里，有一个淡淡的、发着微光的印记。
那印记的形状……是一枚胸针。
和他胸口那枚一模一样的胸针图案。
“这个印记，是在我晕倒前突然出现的。”林傲天说，“然后，那些梦就来了。白月败，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月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告诉他真相？说你是小说里的霸总，我是快穿来做任务的？
但那个影像说，要保护林傲天。
保护他……不被什么伤害？
就在这时，白月败的手机震动了。
是楚序发来的紧急信息：
“金融大厦这边失控了。蓝色线宿主启动了‘连锁做空协议’，林氏集团股票已经开始暴跌。更麻烦的是——他释放了一个‘认知病毒’，正在通过财经媒体扩散。内容是：‘林傲天突发重病，林氏集团即将易主’。医院那边，可能有记者要冲过去。保护好林傲天，别让他接触任何外界信息。”
白月败脸色一变。
他看向林傲天床头的电视——关着的。
还好。
“林总，”他站起身，“您先休息。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出什么事了？”林傲天敏锐地问。
“没什么大事。”白月败挤出一个笑容，“就是……可能有点小麻烦。您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打扰您休息。”
他走出诊间，关上门。
走廊上，楚宁正靠在墙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股市走势图。
看到白月败出来，她抬眼：“楚序给你发消息了？”
“嗯。”白月败点头，“记者要来了？”
“已经在路上了。”楚宁收起手机，“医院保安拦不住。而且……我刚才收到消息，王霸天也带着人过来了，说要‘探望林总’。”
白月败皱眉：“他凑什么热闹？”
“王氏集团的股票也在跌。”楚宁平静地说，“但跌幅只有林氏的一半。有人怀疑，王霸天和蓝色线宿主有合作。”
“那个V？”
“可能。”楚宁站直身体，“我需要去处理一下楼下的记者。楼上交给你。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进这间诊室——包括医生和护士，除非是我。”
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林傲天掌心的印记，不要让他告诉任何人。那是‘因果锚点’被激活的标志。如果被其他宿主知道，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摧毁他。”
“因果锚点？”白月败抓住了关键词，“那到底是什么？”
楚宁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最终，她低声说：
“简单说，林傲天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和你一样，他也是‘外来者’。只是他自己……忘了。”
说完，她转身朝楼梯间走去。
白月败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林傲天也是外来者？
忘了自己是谁？
那个影像说，要保护林傲天。
楚宁说，他有因果锚点。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赛貂蝉，”他声音干涩，“你能扫描林傲天，确认他的‘身份’吗？”
【无法扫描。目标被高阶能量屏蔽。但可以确定：他体内的能量结构与本世界原生生物不匹配。】
外来者。
一个失去了记忆、被困在霸总剧本里的外来者。
而白月败的任务，从单纯的“收集癫狂能量”，变成了“保护这个失忆的同类”。
手机又震动了。
这次是苏小柔，声音带着哭腔：
“白顾问！楼下好多记者！还有王霸天带着一群人来！他们说要见林总，确认他是不是真的病了！保安快拦不住了！”
白月败握紧了手机。
他看着面前这扇门。
门后，是一个失去了记忆、正在被各方势力觊觎的“同类”。
门外，是试图冲进来确认他“死亡”的豺狼。
而他，白月败，梅花山马虎洞丢三落四大仙——
要一个人，守住这道门。
他深吸一口气，在脑中打开了技能面板。
“赛貂蝉，使用永久技能升级券。”
【请选择升级对象：A. 真情告白疯癫技 B. 物品拟人化 C.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光环】
白月败的目光落在C选项上。
然后，他笑了。
“升级‘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光环’。”
【升级中……】
【升级完成！新技能：‘现实扭曲力场（初级）’！】
【效果：宿主说的话，将有30%概率在短时间内成为‘现实’。持续时间：三分钟。冷却时间：一小时。】
白月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现实扭曲力场……”
他看向走廊尽头。
那里，已经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记者的喧哗声。
王霸天的大嗓门格外刺耳：
“让开！我要见林傲天！我怀疑他根本没病！是在装病逃避责任！”
白月败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到诊室门口，像一尊门神一样站定。
然后，他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大声说道：
“我宣布：从此刻起，这条走廊变成‘童话主题走廊’。所有踏入此区域的人，必须像小兔子一样蹦跳前进，否则会被地板黏住脚，十分钟内无法移动。”
现实扭曲力场，启动。
第一波记者冲到了走廊入口。
他们听到白月败的话，愣了一下，然后哄笑起来。
“这人有病吧？”
“让开！我们要采访林傲天！”
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男记者大步往前踏——
他的脚，真的被地板黏住了。
像踩进了强力胶水，怎么也拔不出来。
“什么鬼？！”男记者惊恐地大叫。
其他人惊呆了。
白月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我说了呀，要像小兔子一样蹦跳前进。来，下一个，谁想试试？”
记者们面面相觑。
一个胆大的女记者试探性地，往前蹦了一下。
安全通过。
她又蹦了一下。
还是安全。
“真、真的有用！”她回头喊，“要蹦着走！”
于是，在医院的急诊科走廊里，出现了荒诞的一幕：
一群记者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排着队，一蹦一跳地往前挪。
摄像机晃来晃去，麦克风差点戳到前面人的屁股。
白月败站在诊室门口，看着这群“兔子”，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他看向走廊尽头，正目瞪口呆的王霸天。
“王总！”他热情地招手，“快来！蹦起来！可好玩了！”
王霸天的脸，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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