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浚铭站在原地磨了半天脚,直到左奇函和杨博文聊完天转身离开,才又像只小尾巴似的凑到杨博文身边,手里攥着刚从书包里翻出来的草莓味软糖,递到对方面前时,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博文老师,这个糖超甜的,你尝尝?”
杨博文刚把吉他放下,低头看着他递过来的糖,又看了看他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果然是浓郁的草莓甜:“谢了,小师弟。”
“我叫陈浚铭!”他立马纠正,生怕对方只记得喊他小师弟,不记得他的名字。说完又扒着杨博文的吉他包,指着上面的划痕好奇地问:“博文老师,你的吉他怎么有划痕呀?是不是练琴练太久了?”
没等杨博文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起来:“我练舞的时候膝盖也总磕出印子,不过我不怕疼,练会了就开心了!”他一边说,一边卷起裤腿给杨博文看膝盖上浅浅的淤青,像在邀功似的。
杨博文蹲下来看了看他的膝盖,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问:“疼吗?”
陈浚铭立马摇头,心里却偷偷乐开了花——博文老师碰他了!他赶紧又说:“博文老师,你教我弹吉他好不好?我学东西很快的,真的!”说着还举起小手发誓,模样认真又滑稽。
杨博文被他缠得没辙,只好答应:“行,那你每天练完舞,我教你弹十分钟。”
陈浚铭欢呼一声,立马扑过去抱住杨博文的胳膊,又赶紧松开,怕自己太热情吓着对方。接下来的训练时间里,他总忍不住往杨博文那边瞟,练舞的间隙也会跑过去递水、擦汗,哪怕只是说一句“博文老师你跳得真好看”,也能让他开心好久。
休息时,他看见杨博文靠在窗边玩手机,又凑过去踮着脚看:“博文老师,你在看什么呀?”
杨博文把手机递给他看,是吉他谱。他看不懂,却还是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然后一脸崇拜地说:“博文老师好厉害,我都看不懂。”
杨博文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以后教你。”
陈浚铭的脸蹭地红了,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早就没了踪影,只剩下被杨博文揉头的柔软触感。
练舞结束后,陈浚铭果然巴巴地抱着小板凳坐到杨博文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的手指。杨博文教他认弦、拨弦,他却总忍不住盯着杨博文骨节分明的手指发呆,直到杨博文用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看谱,不是看我的手。”他才慌忙低下头,手指笨拙地拨着弦,发出断断续续的杂音,却还是咬着牙练,非要弹出个像样的音才肯罢休。杨博文看着他皱着眉努力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偶尔还会伸手扶着他的手指调整位置,指尖相触的瞬间,陈浚铭的心跳就跟弹错的吉他音一样,乱得不成样子。
训练室的人渐渐走空,陈浚铭跟着杨博文一起走出十八楼,晚风卷着嘉陵江的湿气吹过来,他叽叽喳喳地跟在杨博文身边,说着山城哪里的小面好吃,哪家便利店的冰棍最甜,杨博文拎着吉他走在旁边,偶尔应一声,偶尔低头笑听着。走到路口时,杨博文问他:“你家往哪走?我送你到路口。”陈浚铭连忙摆手,却又舍不得分开,磨磨蹭蹭地说:“我可以再陪博文老师走一段,我家还远着呢。”其实他家就在隔壁巷口,只是想多和杨博文待一会儿而已。
杨博文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却没戳破,只是笑着点头:“行,那就再走一段。”
陈浚铭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心里甜滋滋的,他想,就这样黏着博文老师,好像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