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交个朋友呗

许书渝来得早，到教室的时候没几个人，空位很多，他选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下后就开始做题，没一会儿，大家都陆续续来报道，教室外嬉笑声荡漾，许书渝做得烦躁，干脆趴桌上睡觉。

他的座位靠窗，光从缝隙间筛过，在眼睑下方投出两道小小的、颤动的阴影，额发有些乱了，软软地垂下来，光线从他侧脸滑过，给那弧线镀了一层极薄的金——从微蹙的眉弓到挺拔的鼻梁，再到抿着的、唇线分明的嘴，最后收束于线条干净的下颌。那是一张被光阴仔细雕琢过的脸，醒时是清冷的，睡着了，却透出某种不自知的柔软。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走进教室，拿起按成绩排名的花名册念起来。

“许书渝”

许书渝悠悠转醒，懒懒的答了声到，班主任听到回复后继续念名字

“余烬”教室一片寂静，无人应答，班主任又喊了一遍“余烬！”还是没有听见答到的声音。

“余烬没来吗？”班主任微微皱眉。

几乎同时，后门“哐”的一声被推开，余烬单肩背着书包，嘴里还叼了根棒棒糖，毫无歉意地站在门口：“报告”身后陆陆续续传来几声报告，那是余烬的小弟们。

“是余烬同学吗，怎么这么晚才来”班主任声音温和，他向来偏爱成绩好的学生。

“打球忘记看时间了，抱歉老师”余烬笑着回复

班主任点了点头，示意他找座位坐下，余烬走进教室，他的目光像巡猎的鹰，瞬间就锁定了窗边那个清冷的身影。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过去，拉开许书渝旁边的凳子坐下。

后面那几个小弟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班主任严肃地看向他们，还不等他们开口解释，班主任呵斥的声音已经传来

“你们几个，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给我站在教室后面！”乔帆他们几个面面相觑，把书包放到余烬周围几个座位上后走到教室后面老实站着。

徐汇低着头小声抱怨：“为啥同样是迟到，老班对烬哥就那么和气。”

“烬哥全年级第二，你要有那个成绩，老班也会对你和和气气”乔帆无语地看着这个傻大个。

余烬慵懒地单手托着腮，目光落在许书渝的侧脸

“同桌，交个朋友呗”

许书渝撇了他一眼，随后收回目光，淡淡道

“没兴趣”

被拒绝了余烬也不恼，修长的手指轻点这课桌，心里开始构思该怎么逗弄这个新同桌了

点完名后差不多到饭点了，班主任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姓高，同学们以后叫我高老师就好”，说完就放同学们吃饭去了。

门口立刻成了最湍急的漩涡。有人一个箭步就从后排窜到门前，动作快得像扑食的猎豹；有人边收书边往外挪，却被更急的人流裹挟向前，肩膀撞着肩膀，书包擦着书包。几股人潮在狭窄的门框处交汇、挤压，又像瓶口喷出的水流，“哗”一下涌到走廊上。

“快点快点！”

催促声、嬉笑声混成一团，在水泥楼道里激起嗡嗡的回响。

许书渝懒洋洋地起身往食堂走去，余烬就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几个小弟心早就飞到食堂，奈何他们烬哥散步似的跟在这个只是长得很好看成绩比烬哥好点的“普通人”后面，许书渝察觉到他们跟着，于是停着不走了。

徐汇忍不住了：“你能不能走快点！”他不敢催余烬，只好走到许书渝跟前催促。许书渝挑眉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走。徐汇都要急得跳起来了，眼看马上要开口骂人了，余烬才开口：“你们几个先去吧。”

说完乔帆和徐汇就飞似的冲向食堂。许书渝背倚树干，整个人陷在一片斑驳的光影里。阳光从叶隙间筛落，在他身上游移不定，仿佛碎金流淌。他微微仰着脸，眼睫垂落的弧度恰好承住几缕跳跃的光——那光便顺势滑下去，滑过颧骨，滑过下颌，最终没入敞开的领口，在雪一样的皮肤上晕开一层薄薄的暖色。

余烬的呼吸就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他望着那片被光照亮的颈侧，望着光点如何随着脉搏轻轻颤动，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移不开眼睛。

这念头来得突然，却又沉甸甸地坠在意识深处：“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长得这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