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安全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医疗设备单调的滴滴声,此刻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如同倒计时的丧钟。昏黄灯光下,张伯平静的话语在狭小空间里回荡,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用我这残存的魂火,点燃这份希望之火……”
林小悠猛地从夜凛床边站起,脸色煞白,拼命摇头:“不!张伯,不可以!绝对不行!”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发颤,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一定有别的办法!我们不要打开这个盒子了!不要!”
夜凛躺在医疗床上,虽然虚弱,但冰蓝色的眼眸依旧锐利。他没有像小悠那样情绪激动,只是死死盯着张伯,声音因伤势而低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拒绝。”
张伯看着两个年轻人的反应,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欣慰又苦涩的复杂笑容。他摩挲着桌上那个非金非木的黑色“记忆之匣”,盒面古老的符文在指尖下流转着微光。
“孩子们,听我说完。”张伯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沉稳,“这个条件,那位先驱者设定时,并非为了残忍。恰恰相反,这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筛选。”
他缓缓解释道:“‘记忆之匣’里封存的,不仅仅是知识,更包含了对‘神之力’本质的某些危险理解,甚至可能涉及直接冲击灵魂的禁忌信息。如果随便什么人都能打开,如果打开者心志不坚、准备不足,瞬间涌入的信息洪流足以让普通人精神崩溃,或者……被其中蕴藏的‘神’之气息污染。”
“需要‘钥匙’血脉和‘容器’之力,是为了验证开启者的‘资格’和‘关联性’。而需要‘愚者’成员的灵魂烙印作为‘薪柴’……”张伯顿了顿,目光悠远,“是为了确保开启者的‘决心’和‘牺牲觉悟’。先驱者认为,只有愿意为他人、为真相付出代价的灵魂,才有资格承载这份沉重,也才更有可能抵抗信息中的污染,将知识用于正确的道路。”
他看向小悠和夜凛:“我的灵魂早已不完整,被剥离过投影,又历经折磨,如同风中的残烛。用这残烛最后的光亮,为你们照亮最关键的一段路,让我这个老家伙最后的人生,有点价值。这很划算。”
“不划算!”小悠冲到他面前,泪流满面,抓住他枯瘦的手臂,“您的命也是命!您照顾我长大,教我卡牌知识,您就像我另一个父亲!我怎么能用您的命去换什么线索!爸爸已经……我不能再失去您了!”她哭得几乎窒息。
夜凛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肋部和肩头的伤口让他额头渗出冷汗,但他眼神依旧冷峻:“张伯,你的逻辑有问题。如果只是为了筛选‘决心’,方法有很多。设定必须牺牲一个‘愚者’,更像是确保秘密被最核心的成员掌握,或者……是一种极端的保密措施,防止盒子被敌人获得后轻易开启。但我们现在不是敌人。我们需要的是盒子里的信息,而不是再搭上一条命。”
他喘了口气,继续冷静分析:“你说你的灵魂是‘残烛’,但残烛也是火。我们需要每一个还‘醒着’的人,需要你的经验、你的知识、你对‘愚者’网络的了解。你活着,比变成打开盒子的‘钥匙’更有价值。一定有替代方案。那位先驱者既然能造出这东西,就一定会留下后门或备选方案。再想想。”
张伯愣住了。他显然一直沉浸在“牺牲是唯一途径”的悲壮情绪中,夜凛这番冷酷而理智的分析,像一盆冰水,让他发热的头脑稍稍冷却。他重新审视着桌上的黑盒,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小悠也止住哭泣,充满希望地看着张伯,又看看夜凛。夜凛总是能在绝境中保持可怕的清醒。
地窖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夜凛压抑的咳嗽声偶尔响起。小悠连忙回到床边,帮他调整姿势,喂了点水。夜凛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但眼神依旧清醒锐利,牢牢锁定着张伯和那个黑盒。
张伯枯瘦的手指再次抚过盒面的符文,这一次更加缓慢、更加仔细。他的目光仿佛要穿透这非金非木的材料,看到其中隐藏的奥秘。口中喃喃自语,复述着当年那位先驱者留下的话语碎片。
“需要……自愿的‘愚者’灵魂……作为引导和屏障……阻挡知识的直接冲击,也过滤可能的污染……”他反复念叨着,浑浊的眼睛里光芒闪烁,“引导……屏障……过滤……”
突然,他手指一顿,停留在盒子侧面一个极其微小、几乎与周围纹路融为一体的凹陷处。那个凹陷的形状……他猛地看向小悠胸前——那里挂着林小悠父亲留下的那张神秘卡牌【决斗之神·阿图姆】。
“小悠,把卡牌给我看看!”张伯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
小悠连忙解下卡牌递过去。张伯将卡牌贴近那个凹陷,大小、轮廓……竟然完全吻合!但卡牌无法放入凹陷,似乎还缺少什么触发条件。
“引导……屏障……”张伯眼中光芒越来越亮,“也许……也许不需要完整的灵魂!也许只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与‘愚者’信念共鸣的‘灵魂印记’!一个……浓缩的意念结晶!”
他猛地抬头,看向夜凛:“夜凛,你的‘冰焰君主’卡灵,是拥有独立意识碎片的存在,对吧?它本质上,也是你灵魂力量与卡牌结合产生的‘特殊灵魂印记’!”
夜凛眼神一凛,瞬间明白了张伯的猜测:“你是说,用卡灵……”
“不!那太危险了!”小悠立刻反对,“卡灵‘夜’是夜凛的一部分!如果消散了,对夜凛的伤害……”
“不是消散,是‘引导’和‘共鸣’!”张伯语速加快,带着一种研究者发现新可能的兴奋,“那位先驱者也是一位强大的古代卡牌研究者!他很可能预料到,后世开启者中,会有像你这样的‘容器’,拥有觉醒的卡灵!卡灵本身就是最纯净、最坚韧的灵魂力量具现!用它作为‘引导媒介’,再结合……”
他目光热切地看向小悠:“再结合小悠你的‘命运’之力!你的力量能连接、能调和、能守护!用你的力量包裹卡灵的‘印记’,模拟出一个‘自愿、坚定、且与盒子知识同源’的引导屏障!也许可行!”
这个设想大胆而冒险。夜凛陷入沉思。卡灵“夜”是他灵魂的一部分,虽然相对独立,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用卡灵去接触未知的禁忌知识盒子,风险极大。而且,小悠的“命运”之力能否成功模拟出“愚者灵魂烙印”的特性,也是未知数。
“成功率多少?”夜凛问。
“不知道。”张伯坦诚,“但肯定比让我这个残魂直接烧掉高。而且,就算失败,最坏的情况应该是卡灵受创、你们俩遭受反噬,但不会立刻魂飞魄散。我们可以尝试中断。”
他看向夜凛和小悠,眼神恳切:“试试吧,孩子们。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不牺牲任何人性命的方法。而且,如果成功,不仅能打开盒子,还能验证卡灵和‘命运’之力在这种古代仪式中的兼容性,对你们未来的战斗也有帮助。”
小悠看向夜凛,等他决定。这需要夜凛主动召唤并驱使卡灵“夜”去冒险。
夜凛闭了闭眼,似乎在感受体内卡灵的存在,也似乎在权衡。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眼神决然。
“可以试试。但必须做足准备。”他看向张伯,“你的医疗设备,能最大程度稳定我的身体状态吗?在我意识与卡灵部分共鸣时,身体不能崩溃。”
“可以!我立刻调配最高剂量的生命维持液和能量稳定剂!”张伯立刻操作起来。
“小悠,”夜凛看向她,“你需要全力感知和引导你的‘命运’之力,不是攻击或防御,而是模拟‘包容’、‘守护’和‘连接’的感觉。用你的力量,为卡灵构筑一层外衣。能做到吗?”
小悠用力点头,擦干眼泪,眼神变得专注而坚定:“我能!梦魇魔女卡灵也会帮我!”
“好。”夜凛深吸一口气,肋部的疼痛让他眉头紧皱,但他强行压下,“张伯,准备一个简单的抑制结界,万一盒子里的东西有污染外泄,立刻隔绝。小悠,坐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建立连接。”
地窖内立刻忙碌起来。张伯快速配置药剂,为夜凛加注,同时从柜子里拿出几个刻画着符文的金属片,布置在盒子周围,形成一个简单的能量抑制阵。小悠则坐在夜凛床边,双手握住他没有受伤的右手,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开始感受自己卡组中那股温暖而坚韧的力量,尤其是与梦魇魔女卡灵的深层联系。
夜凛也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精神深处。那里,冰原与火焰交织的景象浮现,卡灵“冰焰君主·夜”的身影在核心处缓缓凝聚。夜凛用意志与它沟通,传递着计划和请求。
卡灵“夜”静静地听着,威严的面容上古井无波。最后,他缓缓点头,没有言语,但一股坚定而信任的意念传递回来。
一切准备就绪。
“开始。”夜凛低声说。
他意念一动,怀中的【冰焰君主】卡牌自动浮起,悬浮在他胸前,散发出柔和的蓝白色光芒。卡灵“夜”的高大虚影从卡牌中缓缓浮现,这一次,他没有完全实体化,而是保持着一种半透明、凝实的灵体状态,目光沉静地看向桌上的黑色盒子。
小悠也同时催动力量。暗紫色的、充满生命韵律的“命运”之力从她身上流淌而出,沿着与夜凛相握的手,温柔地蔓延向卡灵“夜”。这股力量没有侵入,而是如同最轻柔的纱幔,缓缓包裹在卡灵灵体的外围,形成一层薄薄的、闪烁暗金流光的护罩。
张伯紧张地盯着,手指悬在抑制阵的激活按钮上。
卡灵“夜”在小悠力量包裹下,缓缓飘向桌上的“记忆之匣”。当他灵体接触盒面的刹那,盒子上的所有符文同时亮起!不是温和的光,而是刺目的、仿佛要穿透灵魂的强烈白光!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古老、混乱的信息流,夹杂着无数画面、声音、意念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卡灵这个“媒介”,就要冲向夜凛和小悠的意识!
“就是现在!”夜凛在意识中低吼。
小悠咬牙,将全部的“守护”与“连接”意志注入包裹卡灵的力量中!那层暗金光膜瞬间变得更加凝实,仿佛化作了最精密的滤网,将汹涌而来的信息洪流强行阻隔、疏导、过滤!狂暴的知识冲击被减缓,其中某些充满恶意和混乱的杂音被剥离、消散。
卡灵“夜”站在洪流前端,身影在白光中微微震颤,但他巍然不动,如同中流砥柱,承受着第一波冲击,并将过滤后的、相对有序的信息,通过小悠构筑的“连接桥梁”,缓缓导向夜凛和小悠。
夜凛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即使经过过滤,海量信息的涌入依旧让他的大脑仿佛要炸开。他看到了破碎的画面:古老的战场,失败仪式中城市倒悬的瞬间,戴着面具的祭司们狂热的祈祷,以及……一个背对众生、站在倒悬祭坛最高处的模糊身影——“导师”?
小悠同样不好受,她不仅要维持“滤网”和“桥梁”,自身也在接收信息。她看到了更多细节:古代祭司们用来剥离灵魂的邪恶法阵结构图;“容器”筛选和培养的残酷流程;以及……一张复杂的能量回路图,似乎描绘着如何利用“钥匙”、“印记”、“容器”以及“裁定之锋”这类圣器残片,构筑一个反向的、可以扰乱甚至夺取“神降”仪式控制权的临时“锚点系统”!这和图上的部分结构,竟与“枫叶”给的图纸有相似之处,但更加完整、古老,而且核心阵列截然不同!
信息还在涌入。他们看到了“愚者”先驱者孤独的研究笔记,看到了他对“导师”身份的猜测(指向了组委会内部一个令人震惊的高层),看到了他留下的警告:真正的“神降”仪式核心,不在决赛舞台,而在舞台下方,与那个“倒悬王城”投影直接相连的某处重叠空间内。要破坏仪式,必须进入那里,摧毁核心。
就在信息传递接近尾声,卡灵“夜”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透明,小悠的“命运”之力也快要耗尽时,异变突生!
黑色盒子突然剧烈震动!盒盖中央,那个与父亲卡牌吻合的凹陷处,猛地射出一道极其凝聚的、暗金色的光束,无视了小悠的滤网,直接命中了她胸前的父亲卡牌!
嗡——!
父亲卡牌【决斗之神·阿图姆】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卡面上原本模糊的夜凛面容轮廓,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不仅如此,那光芒还在卡牌表面投射出一段急速闪动的、由古老文字和符号构成的简短信息流,直接印入小悠的脑海!
那不是盒子里的知识,更像是……一段被加密存储在卡牌深处,直到此刻才被盒子激活的、来自父亲林正楠的临终留言!
“小悠……如果你听到这段留言……说明你找到了‘愚者’的遗产,也走到了足够远的距离……记住……‘导师’是……(一阵剧烈的干扰杂音)……他拥有双重身份……小心身边的……(杂音)……‘裁定之锋’的完整,需要……(杂音)……在‘心焰’燃烧之地……我的意识被封印在……(清晰的三个字)倒悬核心……救……”
留言到此,戛然而止。卡牌光芒黯淡下去,恢复原状。
与此同时,黑色盒子“咔哒”一声轻响,盒盖自动弹开了一条缝隙。里面的信息传递也彻底停止。卡灵“夜”的虚影闪烁了一下,迅速回归卡牌,光芒黯淡,显然消耗巨大。夜凛和小悠也同时脱力,夜凛直接昏死过去,小悠也瘫软在床边,头痛欲裂,但父亲留言的最后几个字,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里。
倒悬核心!
地窖内一片狼藉。张伯连忙查看两人的情况。夜凛是力竭加伤势加重昏迷,但生命体征在药物维持下还算稳定。小悠主要是精神透支,没有大碍。
张伯松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完全打开的“记忆之匣”。里面没有实物,只有一团缓缓旋转的、由无数光点构成的信息云。他拿出一个特制的存储设备,小心地将信息云导入、备份。
做完这一切,他才疲惫地坐回椅子,看着昏迷的夜凛和萎靡的小悠,眼中满是心疼和后怕。但更多的,是震撼。
他们成功了。用卡灵和“命运”之力,模拟灵魂烙印,打开了盒子,承受住了信息冲击,还意外激活了林正楠的临终留言!这简直是奇迹!
“倒悬核心……果然是那里……”张伯喃喃道,与盒子信息相互印证。他看向备份好的数据,眼神凝重。里面的知识至关重要,尤其是那个反向“锚点系统”的构筑方法,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几个小时后,夜凛率先醒来。他依旧虚弱,但眼神恢复清明。小悠也缓过劲,虽然头痛,但精神尚可。两人第一时间交流了获得的信息。
夜凛看到了关于“导师”的模糊线索和仪式核心位置。小悠则重点讲述了父亲留言的内容,尤其是“倒悬核心”和那句没说完的“小心身边的……”。
“小心身边的谁?”夜凛问。
“不知道,留言被干扰了。”小悠摇头,脸色苍白,“但爸爸特意提醒……说明那个人,很可能就在我们认识的人之中,甚至……”
她没有说下去,但夜凛明白。甚至可能是他们以为的“盟友”。张伯?还是“枫叶”中的某人?
张伯听着他们的交流,脸色变幻。他操作设备,调出了刚刚从盒子里解析出的一部分图像,那是关于“倒悬祭坛”核心区域的构造图,其中一个能量节点的标识,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们看这里。”张伯指着图上一点,“这个节点的能量特征代码……我见过。在大概一个月前,一次‘愚者’网络非常隐秘的内部通讯记录里,有一个匿名情报员提供过这个代码片段,说是疑似‘导师’某个安全屋的备用能源特征。当时我们没太在意,因为代码残缺。”
他看向夜凛和小悠,声音干涩:“那份匿名情报……是通过‘枫叶’的渠道,转交过来的。”
地窖内的空气,再次降至冰点。
“枫叶”……向“愚者”提供过关于“导师”的情报?这似乎说明“枫叶”也在对抗“导师”。但父亲留言的警告,盒子信息与“枫叶”图纸的部分相似,以及此刻这个巧合……
“枫叶”内部,到底有多少派别?那个激进派,真的只是想破坏仪式吗?还是说……他们与“导师”之间,有着更复杂、更不为人知的关系?
“我们需要尽快掌握盒子里的‘锚点系统’构筑方法。”夜凛打破沉默,语气冷硬,“无论‘枫叶’是谁,无论身边谁是鬼,力量是我们唯一能依靠的。张伯,里面的信息,特别是能量回路和‘裁定之锋’的使用部分,尽快解析出来。小悠,你需要尽快恢复,然后尝试理解你父亲留言中关于‘心焰’和让断剑完整的部分。”
他挣扎着坐起身,尽管脸色惨白如纸,但那股不容置疑的领袖气质再次显现:“决赛日不远了。在进入‘倒悬核心’之前,我们必须掌握至少能自保、能干扰仪式的力量。而且……”
他看向地窖唯一的出口,仿佛能透过土层看到远方那座不祥的场馆。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分辨敌友,能将所有隐藏在暗处的‘鬼’,都引到明处的计划。”
三天后的傍晚。
地窖安全屋内,夜凛在小悠和张伯的帮助下,已经初步掌握了盒子信息中那个反向“锚点系统”的理论框架,并对“裁定之锋”残片有了新的理解。小悠对“命运”之力的运用也更加精细。夜凛的伤势在特效药和自身坚韧意志下,勉强稳定,但诅咒的阴影始终笼罩。
张伯突然收到一段经过多重加密、来自“愚者”网络某个沉寂已久节点的紧急通讯。发信人代号“深潜者”。
通讯内容只有一句话和一张模糊的远景照片。
那句话是:“‘导师’启动最终预案。‘清道夫’全员调动,目标: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包括‘愚者’、‘枫叶’异议者,及……容器相关者。大网已撒开。”
而那张照片,是在城市某个制高点拍摄的夜景。镜头聚焦在“王冠杯”主会场。但在会场下方,那片本应是地基和地下结构的区域,通过特殊的能量成像滤镜,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倒悬的、散发着猩红光芒的虚影城市轮廓,正与现实世界的建筑缓缓重叠!
倒悬祭坛的投影,正在实质化!仪式进入了最后的加速阶段!
照片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霓虹灯牌上,显示着日期和时间。
距离决赛开始,还有71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