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岩均望着仰曦雪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喉间的涩意翻涌上来，方才攥紧的指尖缓缓松开，掌心印着几道深深的红痕。他没动，目光仍凝在那片空荡的走廊尽头，眼底的无所谓碎得彻底，失落混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漫成一片沉郁的雾。

柯棋升拍了拍他的肩，无奈叹道：

柯棋升人都走了，还看什么？拦不住就别硬憋着，脸都快垮到地上了。

景岩均猛地回神，喉结滚动着咽下未说的话，偏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声音沉得发哑：

景岩钧谁看了。

话落便转身往教室走，脚步比往常沉了些，背影透着股闷劲儿，路过楼梯口时，指尖无意识攥了攥衣角，终究还是没敢抬眼往下望，只将那点翻涌的情绪狠狠压进心底，藏进沉默里。

柯棋升快步追上，拍了下他后背：

柯棋升先前对人还挺温和，怎么突然冷下来了？明明在意得很，偏装不在意。

景岩均脚步未停，下颌线绷得发紧，声音沉得发哑：

景岩钧她不喜欢我凑太近，看着就反感，别去打扰她。

指尖无意识蜷起，眼底翻涌着隐晦的失落，怕这份在意成了她的负担，只好故意摆冷脸拉开距离。

柯棋升愣了下，随即皱眉：

柯棋升你怎么知道她反感？说不定是你想多了。

景岩钧她躲我眼神，刻意保持距离，还不够明显？

景岩均偏过脸，避开他的视线，语气里藏着难掩的涩意。

景岩钧别再提了，免得影响她。

柯棋升盯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涩意，忽然拽住他的手腕转身就往楼梯口走：

柯棋升少瞎琢磨，问清楚不就知道了，总比在这自己钻牛角尖强。

景岩均猝不及防被拉着踉跄半步，指尖下意识挣了挣，沉声道：

柯棋升怕什么？难不成还能吃了你？

柯棋升半点没松劲，拽着他快步往下跑，声音里带着点笃定。

柯棋升她那是害羞，不是反感，你再躲着，真要错过什么有你后悔的。

景岩均喉间发堵，脚步被拽着往前，视线落在楼梯下方隐约可见的纤细身影上，心底的慌乱与隐秘的期待缠在一起，指尖攥得泛白。楼梯转角的风卷着细碎的喧嚣漫上来，那道身影忽然似有察觉般微侧过身，他心脏猛地一缩，喉结滚了滚，终是猛地攥紧柯棋升的手腕往后挣，力道沉得让柯棋升顿住脚步，声音哑得发紧：

景岩钧算了……还是别去了。

指尖的力道渐渐松垮，垂在身侧微微发颤，眼底的期待被怯懦碾得零碎，只剩一片沉郁的涩意漫上来。

柯棋升皱紧眉，看着他眼底的退缩，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柯棋升你怎么就确定她没那个意思？刚才那模样明明就是害羞，你自己瞎想有什么用？

景岩钧不是瞎想。

景岩均垂了垂眼，声音沉了些，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攥紧时的钝痛。

景岩钧她说不定不想跟我有交集。现在突然追过去问清楚，要是真碰了钉子，我怕我自己扛不住，也怕搅得她不安。

他喉结又滚了滚，抬眼看向楼梯下方，那道身影已经渐渐远去，眼底的涩意更浓。

景岩钧至少现在这样，我还能远远看着她，不用面对那些我不敢想的结果。

柯棋升看着他这副模样，气笑了，松开他的手腕，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柯棋升你这就是典型的懦夫心态，怕失败就不敢尝试，那你永远都只能在这猜来猜去，被自己的心思熬着。你要是真怕唐突，咱们不用追太近，就上前打个招呼，哪怕说句简单的问候，看看她的态度也行，总比在这原地退缩强吧？

景岩均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攥了又松，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纠结：

景岩钧不行，我现在脑子全乱了，根本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什么。万一我紧张说错话，反而让她更反感，那不是更糟？

他抬眼看向柯棋升，眼底满是挣扎，

景岩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真的没勇气，我怕我所有的期待，到最后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那样太难看了。

柯棋升看着他眼底的脆弱，语气软了些，却依旧没松口：

柯棋升一厢情愿又怎么样？至少你问清楚了，以后不用再这么煎熬。你总这么躲着，把心思全压在心里，只会越憋越难受，到最后真错过的时候，再后悔就晚了。

景岩均沉默了许久，指尖抵着眉心，喉间泛起一阵涩意，声音低低的：

景岩钧我知道，可我就是跨不过去那道坎。再等等吧，等我缓过来，找个合适的机会，或许我能鼓起勇气跟她好好说句话。现在这样，真的不行。

他说着，转身往楼梯上方走，脚步有些沉重，

景岩钧咱们回去吧，别在这耗着了。

柯棋升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跟了上去，语气带着点妥协：

柯棋升行，我陪你等，但你也别一直这么消沉，总躲着也不是办法，总得给自己一个机会。

景岩均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松动：

景岩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