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离开后，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许牧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文件被震得簌簌作响，眼底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李工跟着我三年，我待他不薄，他竟然为了这点利益背叛公司！”
林环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依旧车水马龙的街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方既然敢这么做，就是算准了李工的软肋。现在愤怒没用，我们得尽快弥补损失。”
许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林环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新产品的研发进度，而不是沉溺于愤怒。“研发部那边，你觉得多久能补上李工留下的缺口？”
“不好说。”林环转过身，眉头紧锁，“李工负责的是核心算法部分，他带走的数据虽然不是完整的，但足够对方摸透我们的研发方向。我们不仅要重新组建团队补全算法，还要修改已有的核心代码，防止对方抄袭。”
“需要多少资金和人手？”许牧立刻问道，“盛远这边可以全力配合。”
“资金方面，我们之前的预算已经不够了，可能需要再追加一部分。人手的话，环宇的技术骨干已经在往这边调了。”林环顿了顿，看着许牧，“不过，这意味着我们的研发周期至少要延长半个月。”
许牧的脸色更加阴沉。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对方利用窃取的数据推出类似的产品，到时候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不能等！”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必须在十天内完成调整，新产品的发布会不能推迟。”
林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好，我会让研发部的人加班加点，争取在十天内完成。”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联合项目组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氛围中。研发部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敲击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每个人都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却依旧咬牙坚持着。许牧和林环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们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不是在研发部盯进度，就是在会议室里讨论应对方案。
这天下午，许牧正在和研发部的人讨论算法修改的细节，林环推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许牧，你过来一下。”
许牧心里一沉，跟着林环走出了研发部，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休息室。“怎么了？”
“对方已经开始在网上预热他们的新产品了。”林环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对方发布的预热海报，“看这个宣传文案，他们的产品功能和我们的新产品高度相似，显然是利用了李工带走的数据。”
许牧看着海报，手指紧紧攥起，指节泛白：“这群混蛋！”
“更麻烦的是，他们定的发布时间比我们早三天。”林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焦虑，“如果他们先发布，我们的新产品就会被贴上抄袭的标签，到时候就算我们拿出证据，消费者也未必会相信。”
许牧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对方显然是算准了他们的研发进度，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能不能提前发布会的时间？”
“很难。”林环摇了摇头，“现在研发还没完成，就算强行提前，产品也可能存在漏洞，到时候出了问题，后果更严重。”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许牧靠在墙上，感觉一阵疲惫袭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明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还是被对方步步紧逼。
就在这时，林环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研发部的负责人打来的。林环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什么？代码又出问题了？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林环看着许牧：“研发部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得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许牧立刻说道。
两人快步走向研发部，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这根本不是我的问题！是你们提供的参数有问题！”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涨红了脸，对着另一个人吼道。
“明明是你代码写错了，还敢推卸责任！”对方也不甘示弱。
林环皱了皱眉，走了进去：“吵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在这里内斗！”
看到林环和许牧，争吵的两人立刻停了下来，低下了头。“林总，许总。”
“到底怎么回事？”许牧的语气带着一丝威严。
研发部的负责人叹了口气，站了出来：“许总，林总，是这样的，我们在修改核心算法的时候，发现之前的参数和现在的代码不匹配，导致程序一直报错。他们俩一个说参数有问题，一个说代码有问题，吵了起来。”
许牧和林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奈。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团队内部却出现了矛盾，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林环开口说道，“所有人都过来，一起排查问题。不管是参数的问题还是代码的问题，都必须在今天晚上解决。”
“是！”所有人都齐声应道，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中。
许牧和林环也没有离开，他们留在研发部，和技术员们一起排查问题。时间一点点过去，夜幕再次降临，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许牧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却发现水已经凉了。
“喝这个吧。”一瓶温热的牛奶递到了他的面前，是林环。
许牧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林环。林环的脸上带着疲惫，眼底却依旧带着一丝暖意。“刚让助理热的，补充点能量。”
许牧接过牛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也泛起一丝暖意。“谢谢。”他低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自然地对林环说谢谢，没有丝毫的别扭。
林环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和技术员们讨论问题。许牧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异样。这个曾经和他斗了十几年的死对头，现在却成了他最坚实的盟友。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一些疲惫。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解决问题，否则就真的输了。
直到凌晨三点，问题终于被排查出来了，是参数设置出现了偏差。技术员们立刻着手修改，办公室里再次响起了键盘敲击的声音。许牧和林环松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感觉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
“终于解决了。”许牧喃喃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是啊。”林环揉了揉脖子，“再坚持一下，等新产品发布了，我们就能好好休息了。”
许牧点了点头，看向林环：“这次，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林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许牧的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合作伙伴，又是合作伙伴。他知道林环说的是对的，可他的心里，却总有一丝不甘心。他和林环之间，难道就只能是合作伙伴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和林环是对手，是永远的对手。就算现在联手，也只是暂时的。等这场危机过去，他们终究会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斗下去。
“对了，”林环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我们一起参加数学竞赛吗？”
许牧愣了一下，没想到林环会突然提起高中的事情。“记得，怎么了？”
“那时候，你总是比我高一分，每次领奖的时候，你都笑得特别得意。”林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我那时候就特别不服气，发誓一定要超过你。”
许牧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记得，你为了超过我，每天都学到凌晨，结果第二天上课睡着了，被老师点名批评。”
“你还好意思说！”林环瞪了他一眼，眼底却带着笑意，“后来要不是你偷偷把你的笔记借给我，我可能真的考不过你。”
许牧的心里一暖。他确实记得这件事，那时候他虽然和林环是竞争对手，却也忍不住佩服他的韧劲。所以在竞赛前几天，他偷偷把自己的笔记放在了林环的抽屉里。
“都过去那么久了。”许牧的语气有些感慨。
“是啊，都过去十几年了。”林环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我们斗了十几年，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的商场，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和平相处过。”
许牧沉默了。他知道林环说的是对的。他们的人生，似乎就是为了和对方竞争而存在的。可现在，他却有些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争斗。
“其实，”林环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们不是对手，会不会成为朋友？”
许牧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和林环做朋友？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可为什么，当林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会有一丝期待？
“不可能。”许牧立刻说道，语气生硬，“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对手，永远都是。”
林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恢复了平静。“是啊，永远都是。”他低声说道，转身看向窗外，“天快亮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许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伤人，可他必须这样说。他不能给林环任何错觉，也不能给自己任何机会。他们之间，只能是对手。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还在继续。许牧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环刚才的眼神，那里面的失落，像一根针，轻轻刺了他一下。
他对自己说，这只是因为林环是他的对手，他不想看到林环失落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可他的心里，却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接下来的几天，研发进度终于赶了上来，新产品的各项测试也都顺利通过。许牧和林环松了一口气，开始全力筹备新产品的发布会。
发布会定在三天后，和对方的发布会只相差一天。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对方发布产品后的一天内，拿出更具竞争力的产品，才能挽回局面。
为了确保发布会万无一失，许牧和林环每天都要对着流程走一遍，检查每一个细节。虽然很累，但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轻松。
这天下午，许牧正在和公关部的人讨论发布会的宣传方案，林环的助理匆匆走了进来，脸色慌张：“许总，不好了！林总出事了！”
许牧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回事？林环怎么了？”
“林总在去见供应商的路上，被一辆电动车撞了，现在已经送到医院了！”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许牧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猛地站了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哪个医院？”
“市中心医院！”
许牧一路狂飙，赶到医院的时候，林环已经被送到了病房。他推开门，看到林环躺在床上，腿上打着石膏，脸上还有一些擦伤，脸色苍白，却依旧带着一丝笑意：“你怎么来了？我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
许牧走到病床前，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打着石膏的腿，心里一阵心疼。“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却更多的是担心。
“真的没事，医生说只是轻微骨折，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林环笑了笑，“对了，发布会的筹备不能停，你回去盯着点，别因为我耽误了。”
许牧的心里一暖。都这个时候了，林环还在想着发布会的事情。“你放心，发布会的事情有我。”他顿了顿，看着林环，“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好好养伤。”
“嗯。”林环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似乎有些累了。
许牧坐在病床边，看着林环的睡颜，心里忽然有些害怕。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林环出了什么意外，他会怎么样。这个念头让他吓了一跳，他连忙摇了摇头，把它压下去。
他对自己说，他只是担心发布会会受到影响，毕竟林环是项目的核心人物。可他的心里，却清楚地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发布会。
就在这时，林环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赵峰”的名字。许牧的眼神一冷，拿起手机，走到了病房外面。
“喂，林环呢？”赵峰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他在养伤。”许牧的语气冰冷，“是你做的，对不对？”
“哦？许总怎么能这么说呢？”赵峰轻笑了一声，“只是一场意外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倒是听说，林环伤得挺重的，看来是没办法参加发布会了。许总，你们的新产品发布会，不会要推迟了吧？”
许牧的拳头紧紧攥起，眼神里充满了怒意：“赵峰，你别得意太早。就算林环不在，发布会也会如期举行。我们一定会赢！”
“是吗？”赵峰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希望你们不要输得太难看。”
说完，赵峰挂断了电话。许牧看着手机，心里的怒意几乎要爆发出来。他知道，这场车祸绝对不是意外，一定是赵峰搞的鬼。他竟然为了赢，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
许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回到公司，主持发布会的筹备工作。他不能让林环的努力白费，也不能让赵峰得逞。
他回到病房，看着林环依旧在沉睡，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后转身离开了医院。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眼，许牧却觉得浑身冰冷。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必须一个人，撑起这场发布会，赢下这场战争。
发布会当天，盛远集团的会展中心里人声鼎沸，媒体和经销商们都来了，大家都想看看，在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之后，盛远和环宇联合研发的新产品到底是什么样子。
许牧站在后台，整理了一下西装，深吸一口气。虽然林环不在，但他必须拿出最好的状态。他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一条林环发来的信息：“别紧张，相信自己，我们一定会赢。”
许牧的心里一暖，回复了一句：“放心，等我的好消息。”
发布会准时开始，许牧走上舞台，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大家好！欢迎来到盛远集团和环宇科技联合举办的新产品发布会。”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许牧顿了顿，继续说道：“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们经历了很多困难和挑战，甚至有人想阻止我们推出这款产品。但我想说的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今天，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绍，我们联合研发的智能家居新品——‘智联’系列！”
随着许牧的话音落下，舞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三款造型精致的智能家居产品出现在大家面前。许牧开始详细介绍产品的功能和优势，他的语气沉稳，思路清晰，每一个细节都介绍得很到位。
台下的媒体和经销商们都听得很认真，不时发出赞叹声。他们没有想到，盛远和环宇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推出如此具有创新性的产品。
就在这时，会场的大门被推开了，一群记者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是赵峰。赵峰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走到了前排坐下，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许牧的眼神一冷，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继续介绍产品。他知道，赵峰是来捣乱的，但他不会让赵峰得逞。
介绍完产品，到了提问环节。一位记者站了起来：“许总，请问林环先生今天为什么没有出席发布会？是不是像网上传言的那样，他因为车祸受伤严重，已经无法主持工作了？”
这个问题一出，台下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许牧身上。赵峰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等着看许牧的笑话。
许牧的脸色平静，语气坚定：“林环先生确实因为一场意外受伤了，但他的伤势并不严重，现在正在医院休养。他之所以没有出席今天的发布会，是为了更好地养伤，以便尽快回到工作岗位。而且，今天的发布会，是我和林环先生共同筹备的，他虽然不在现场，但他的心血和努力，都融入在了这款产品里。”
他顿了顿，看向赵峰，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至于网上的那些传言，都是不实信息，是某些人故意散布的谣言，目的就是为了影响我们的发布会。我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被这些谣言所迷惑。”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记者们纷纷点头，显然是认可了许牧的说法。赵峰的脸色有些难看，却没有再说话。
提问环节结束后，许牧宣布发布会圆满结束。媒体和经销商们纷纷围了上来，对新产品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许牧忙碌地接待着大家，脸上始终带着自信的笑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林环打来的。“许牧，发布会怎么样了？”林环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充满了期待。
“很成功！”许牧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新产品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订单已经排到下个月了！”
“太好了！”林环的声音里也充满了喜悦，“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许牧的心里泛起一丝温暖：“这也有你的功劳。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庆祝。”
“好。”林环笑了起来。
挂了电话，许牧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这场发布会，他赢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他忽然觉得，没有林环在身边，这场胜利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压下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转身走向后台，却看到赵峰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地看着他。
“许牧，你别得意太早。”赵峰的语气带着一丝狠戾，“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
许牧的眼神一冷：“我等着你。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怕。”
赵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许牧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坚定。他知道，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他和林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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