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晨曦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细碎的光影。许牧是被颈间的痒意弄醒的，指尖下意识地摸过去，触到一片温热的皮肤，还有发丝划过的细腻触感。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林环熟睡的侧脸。
少年（或许该叫男人了）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鼻尖小巧挺翘，唇瓣因为昨晚的辗转染上了一层自然的嫣红，比平时更显诱人。阳光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连脖颈处那片淡淡的红痕都显得格外清晰——那是昨晚他留下的印记。
许牧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猛地抽痛了一下。
他怎么会和林环睡在一起？
****************************************************************************
许牧猛地坐起身，动作太大，带动了床单，也惊醒了身边的人。
林环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刚睡醒的眼神带着几分迷茫，像只还没完全清醒的猫，可当他看清眼前的人是许牧，看清两人此刻赤裸的状态时，那双眼睛里的迷茫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错愕，随即又被一层冰冷的平静覆盖。
“醒了？”林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依旧保持着惯有的镇定，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
许牧的喉结动了动，喉间有些发紧。他想说点什么，比如“昨晚是个意外”，或者“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带着嘲讽的反问：“怎么，林总这是后悔了？”
他刻意扬起下巴，摆出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试图掩盖心里的慌乱。那份幸灾乐祸又悄然冒了出来——看，这个总是用一张魅魔脸招惹人的家伙，现在还不是被自己占了便宜。
林环嗤笑一声，撑着手臂坐起身，被子从他肩上滑落，**********看得许牧眼神一暗。“后悔？”林环挑眉，目光扫过许牧的脸，带着几分玩味，“许总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昨晚说什么了？”许牧嘴硬，心里却有些发虚。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林环耳边说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说什么不重要。”林环掀开被子下床，动作自然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重要的是，许总该不会以为，睡了一觉，我们之间的账就清了吧？”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穿衬衫的时候，指尖划过锁骨处的红痕，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许牧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点幸灾乐祸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烦躁。“林环，你别得寸进尺。”他沉声道，“昨晚只是个意外，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太当真。”
“意外？”林环转过身，衬衫的扣子只扣了一半，*************，“许总把我送回家，闯进我的房间，然后对我做了那些事，现在告诉我只是个意外？”他的眼神里带着嘲讽，“还是说，许总习惯了始乱终弃？”
“你！”许牧被噎了一下，一时语塞。他确实理亏，昨晚的事，说到底是他先动的手。
林环没再理他，继续扣着衬衫扣子，动作优雅，仿佛在做一件极其平常的事。“许总可以走了。”他说，“下次再见面，我们还是对手。至于昨晚……就当是我给许总的一点‘福利’。”
最后那句话带着明显的挑衅，气得许牧脸色铁青。他猛地站起身，抓起自己的衣服胡乱穿上，转身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林环，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说完，他摔门而去。
门被关上的瞬间，林环脸上的嘲讽和镇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他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许牧的气息。昨晚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他的脸颊微微发烫，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他和许牧斗了十几年，从槐树下的争执，到高中的针锋相对，再到职场上的明争暗斗，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许牧只有讨厌和不服气。可昨晚的吻，昨晚的拥抱，还有许牧在他耳边低沉的喘息，却让他心里涌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这种情绪，让他感到恐慌，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许牧回到自己的公司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他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吓得秘书不敢靠近。
“把今天的行程表给我。”许牧坐在办公桌后，语气冰冷。
秘书连忙把行程表递过去，战战兢兢地说：“许总，上午十一点有个关于城东地块的招标会，环宇科技的林总也会参加。”
“林环？”许牧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也敢来？”
“环宇科技也是这次招标的竞标方之一。”秘书小声说。
许牧冷笑一声，拿起行程表看了看，“知道了，你下去吧。”
秘书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许牧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想到今天又要见到林环，他的心里就烦躁不已。昨晚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回放，林环泛红的眼角、急促的喘息、还有那句带着挑衅的“就当是我给许总的一点‘福利’”，都让他气血翻涌。
他不能让林环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招标会现场，人头攒动。许牧一走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很快就找到了林环。
林环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站在不远处和一位老总交谈。他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眼神温和，仿佛昨晚那个在他怀里辗转呻吟的人不是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那张脸依旧抢眼，像个自带光芒的魅魔。
许牧的眼神暗了暗，径直走了过去。
“林总，好久不见。”许牧的语气带着嘲讽，“没想到林总还有心情来参加招标会，看来昨晚休息得不错。”
林环转过头，看到是他，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针锋相对：“托许总的福，确实休息得很好。倒是许总，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该不会是昨晚没睡好吧？”
旁边的老总看出两人之间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许总，林总，都是老熟人了，别这么剑拔弩张的。”
许牧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招标会开始了。各家公司依次上台介绍自己的方案。盛远集团的方案成熟稳重，资金预算充足，赢得了不少评委的认可。轮到环宇科技时，林环走上台，拿起话筒，从容不迫地开始介绍。
他的声音清晰悦耳，逻辑缜密，方案新颖独特，尤其是在环保和可持续发展方面的设计，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台下的评委频频点头，连许牧都不得不承认，林环的方案确实有过人之处。
更让许牧烦躁的是，林环在介绍方案时，偶尔会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炫耀。
招标会结束后，评委们开始讨论打分。许牧走到林环身边，压低声音：“林环，你别以为靠一个花里胡哨的方案就能赢。”
“是不是花里胡哨，不是许总说了算。”林环看着他，嘴角噙着笑，“倒是许总，与其在这里威胁我，不如祈祷评委们能看中你的‘成熟稳重’。”
“你等着！”许牧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他回到自己的公司，坐在办公桌后，心里越想越气。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去查一下环宇科技这次方案的底细，我怀疑他们抄袭。”
“可是许总，环宇科技的方案看起来很原创……”助理有些犹豫。
“让你去查你就去查！”许牧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出问题来！”
挂了电话，许牧靠在椅背上，眼神冰冷。他不能输给林环，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无论是职场，还是昨晚的事，他都必须是赢家。
接下来的几天，许牧和林环的交锋愈发激烈。
许牧让助理查了环宇科技的方案，却什么问题都没查到。林环的方案不仅原创，而且可行性极高，根本找不到任何漏洞。这让许牧更加烦躁，他开始在其他方面给环宇科技使绊子。
他利用自己的人脉，联系了环宇科技的几个合作方，暗示他们终止和环宇的合作。他还让手下的人在网上散布环宇科技的负面消息，试图影响他们的声誉。
林环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合作方突然变卦，网上的负面消息铺天盖地，这一切都指向了许牧。
这天晚上，林环主动给许牧打了个电话。
“许总，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卑鄙了？”林环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
“卑鄙？”许牧嗤笑一声，“林总，商场如战场，想要赢，就要不择手段。你不是最清楚这一点吗？”
“我清楚，但我不会像你这样，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林环的语气带着嘲讽，“许总，你是不是怕了？怕输给我？”
“怕你？”许牧的声音瞬间提高，“我许牧从来就不知道怕是什么！”
“是吗？”林环的语气带着玩味，“那你为什么不敢正面和我较量？为什么要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许牧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确实是怕了，他怕自己真的会输给林环，怕自己在林环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无话可说了？”林环轻笑一声，“许牧，如果你只是想靠这种方式赢我，那你注定会失望。”
挂了电话，许牧把手机摔在桌子上，脸色铁青。他知道林环说的是对的，可他就是不甘心。
几天后，城东地块的招标结果出来了——环宇科技中标了。
许牧看到结果时，正在开会。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脸色阴沉得可怕：“散会！”
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敢多说一句话，纷纷离开了会议室。
许牧坐在会议室里，独自一人，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输给了林环。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林环打来的。
“许总，听到结果了吗？”林环的声音带着笑意，“我说过，你注定会失望。”
“林环，你别得意太早！”许牧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这次只是我大意了，下次，我一定会赢你！”
“我等着。”林环的语气带着挑衅，“对了，许总，今晚有个庆功宴，在‘云顶’会所，你要不要来？就当是我给你一个认识到自己差距的机会。”
许牧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没必要。”
“是吗？”林环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我们除了是对手，还能有别的身份。”
许牧的心猛地一跳，他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当我没说。”林环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淡，“许总，下次见。”
挂了电话，许牧坐在那里，心里乱成一团麻。林环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除了是对手，还能有别的身份”？
他想起了那晚的吻，那晚的拥抱，还有林环在他耳边低沉的喘息。心里的烦躁越来越强烈，还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他不知道，自己和林环之间，到底会走向何方。
晚上，许牧还是忍不住去了“云顶”会所。
他没有进去，只是坐在车里，看着会所门口。他想看看，林环的庆功宴到底是什么样子，想看看林环在众人面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没过多久，他看到林环从会所里走了出来。他身边围着一群人，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心情很好。阳光（夜晚的灯光）落在他身上，那张脸依旧抢眼，像个自带光芒的魅魔。
许牧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就在这时，林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许牧的车。四目相对，林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然后径直向许牧的车走来。
“许总，你怎么来了？”林环敲了敲车窗。
许牧降下车窗，脸色依旧冰冷：“路过而已。”
“路过？”林环挑眉，眼神里带着玩味，“许总该不会是特意来给我庆祝的吧？”
“你想多了。”许牧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林环笑了笑，没再追问。他靠在车身上，看着许牧：“许总，其实我一直想问你，那晚之后，你对我，真的就只有讨厌吗？”
许牧的心脏猛地一抽，他转过头，对上林环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带着认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许牧张了张嘴，想说“是”，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林环的脸，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就在这时，会所里的人走了出来，喊林环进去。林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对许牧说：“许总，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们之间，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会所。
许牧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知道林环说的是对的。从槐树下的争执，到高中的针锋相对，再到职场上的明争暗斗，还有那晚的意外，他和林环之间，早就已经不仅仅是对手那么简单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种“不一样”，到底会把他们引向何方。
而他更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