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古楼的青石板路被三个月的秋雨浸得发凉，苔藓顺着石缝蔓延，爬满了斑驳的宫墙。琉璃披着一件黑色的外袍，领口绣着细密的银线，那是张起灵特意让绣娘加上的，据说能驱邪避蛊。她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脚步急促，指尖的玄冰蛊不安地蠕动，心口传来一阵莫名的悸痛——这是她与张起灵之间的“同心蛊”在预警，他出事了。
三个月前，两人从湘西密林返回张家古楼，张起灵成功通过试炼，被长老们奉为“圣婴”，地位尊崇，却也被看得更紧。而琉璃凭借着蛊术和与张起灵的羁绊，虽未被张家完全接纳，却也获得了在古楼内自由行走的权利。只是最近几日，张起灵被长老们以“传授张家秘术”为由召入密室，再也没有出来过。
“站住！”守在密室门口的两个张家子弟拦住了她，手中的青铜剑横在身前，“长老有令，圣婴正在闭关修炼，任何人不得入内！”
琉璃眼神一冷，指尖的玄冰蛊瞬间化作一道白光，射向两人的手腕。“让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毒舌的语气里满是压迫感，“再不让开，我就让你们尝尝玄冰蛊蚀骨的滋味。”
那两个张家子弟脸色一变，刚要动手，就被玄冰蛊冻住了手腕，青铜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琉璃懒得跟他们废话，侧身绕过两人，一脚踹开了密室的大门。
密室内部阴森而肃穆，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张家的古老符文，中央的石台上，张起灵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死寂。三个白发苍苍的张家长老围在石台周围，手中捏着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符文的光芒顺着他们的指尖流入张起灵体内，而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你们在干什么？！”琉璃瞳孔骤缩，厉声喝道。
长老们被突然闯入的琉璃打断，动作一顿，转过身来，脸上满是不悦。为首的大长老眼神冰冷：“琉璃姑娘，这是张家的内部事务，与你无关，还请速速离开，不要妨碍我们为圣婴净化心神。”
“净化心神？”琉璃嗤笑一声，一步步走向石台，目光落在张起灵痛苦的脸上，心口的悸痛愈发强烈，“我看你们是想抹去他的情感吧！”
她穿越前曾在《盗墓笔记》的设定中看到过，张家为了让继承人保持绝对的理智和强大，会用秘术抹去他们的情感，让他们成为没有弱点的“工具”。而现在，长老们显然是觉得张起灵对她的在意，已经成了他的“弱点”，想要将这份情感彻底抹去。
“圣婴需斩断尘缘，方能承担起守护张家的重任。”二长老语气淡漠，“他与你之间的羁绊，本就是多余的情感，抹去它，对他，对张家，都好。”
“好个屁！”琉璃爆了粗口，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你们张家的规矩，凭什么要他来买单？他不是你们的工具，他有自己的情感，有自己想守护的人！”
她走到石台边，看着张起灵苍白的脸，伸手想要触碰他，却被符文的光晕弹开。张起灵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气息，睫毛轻轻颤了颤，艰难地睁开眼，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还有一丝不舍，显然他的意识正在被秘术侵蚀。
“琉璃……”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带着一丝痛苦的挣扎。
“哑巴张，别睡！”琉璃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她猛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只通体赤红的蛊虫，那是系统奖励的“命蛊”，与她的性命相连，“张家长老，我再说一遍，立刻停下秘术！”
大长老脸色一沉：“琉璃姑娘，休得胡来！这是张家的传承秘术，岂容你一个外人干涉？”
“外人？”琉璃挑眉，将命蛊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蛊虫瞬间钻进她的皮肤，留下一个赤红的印记，“从他护着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外人了。你们不是想抹去他的情感吗？我告诉你们，他若忘了我，你们全族都得陪葬！”
命蛊的特性是“同生共死”，一旦宿主催动，不仅自身会殒命，还会释放出足以毁灭一切的蛊毒，波及范围极广。而琉璃的命蛊，因为吸收了系统的能量，威力更是翻倍，足以让整个张家古楼化为废墟。
长老们脸色大变，显然没想到琉璃会如此决绝。三长老厉声道：“你敢威胁张家？！”
“有什么不敢的？”琉璃眼神坚定，指尖掐住蛊咒，随时准备催动命蛊，“我琉璃说到做到！他若失去记忆，忘了我，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拉着你们整个张家陪葬，也算是为他报仇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眼底的狠厉让长老们心生忌惮。他们看得出来，这个姑娘是真的敢这么做，她对圣婴的感情，已经深到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张起灵看着她决绝的模样，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挣扎。他不想忘记她，不想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羁绊。他猛地催动体内的力量，想要挣脱秘术的束缚，周身的金色光晕剧烈波动起来，与长老们的符文之力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不好！圣婴在抗拒秘术！”二长老惊呼道。
大长老脸色铁青，看着琉璃手腕上的命蛊印记，又看了看石台上挣扎的张起灵，陷入了两难。如果继续秘术，琉璃必然会催动命蛊，张家古楼将毁于一旦；如果停下秘术，圣婴的情感就无法抹去，他将永远存在这个“弱点”。
就在这时，张起灵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金色光晕瞬间炸开，将三个长老震退数步。他踉跄着从石台上走下来，扑到琉璃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催动命蛊的动作。
“别……”他的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一丝坚定，“我没事……”
琉璃看着他苍白的脸，眼眶瞬间红了，嘴上却依旧毒舌：“你没事个屁！没看到你差点就忘了我吗？这些老东西也太过分了，居然想抹去你的情感，真当本姑娘好欺负？”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九转还魂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张起灵的额头，缓解他因秘术带来的痛苦。
张起灵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眼神里带着一丝后怕。他刚才差点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差点就忘了这个毒舌却一直守护着他的姑娘。他转头看向三个长老，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温度，虽然依旧没有说话，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长老们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冷，大长老叹了口气：“圣婴，你可知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情感只会成为你的累赘，让你在未来的战斗中失去理智。”
“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张起灵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反抗张家的长老，“她不是我的累赘，是我想守护的人。”
琉璃听到这句话，脸颊微微发烫，嘴上却依旧硬气：“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话说回来，哑巴张，你刚才挣扎的样子也太逊了，居然被这几个老东西欺负成这样，还得本姑娘来救你。”
张起灵没有反驳，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他知道，没有她，他可能真的会成为一个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
大长老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又看了看琉璃手腕上的命蛊印记，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既然圣婴心意已决，我们也不再强求。但琉璃姑娘，你需记住，圣婴肩负着张家的未来，你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放心，本姑娘才不会拖他后腿。”琉璃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以后有我在，不仅不会让他受伤，还会帮他变得更强。倒是你们，以后再敢打他的主意，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她顿了顿，看向三个长老，眼神里带着一丝威胁：“下次再敢用什么破秘术，我就催动命蛊，让你们张家古楼变坟墓！”
长老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不敢再反驳。他们知道，琉璃说得出做得到，而且圣婴现在对她如此在意，若是真的逼急了，圣婴恐怕也会做出不利于张家的事情。
“我们知道了。”大长老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圣婴刚经历秘术，需要好好休养。”
琉璃冷哼一声，扶着张起灵转身离开了密室。走出密室的那一刻，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驱散了密室的阴冷和压抑。琉璃看着身边的张起灵，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无论未来有多少困难和阻碍，她都会守着他，护着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他，更不让任何人抹去他的情感。
张起灵感受到她的心意，侧头看向她，眼底带着一丝罕见的柔和。他的掌心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承诺。
两人并肩走在张家古楼的石板路上，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虽然张家的危机暂时解除，但琉璃知道，这只是开始。她的身世之谜，琉璃族的秘辛，还有张家隐藏的秘密，都在等着他们去揭开。而她和张起灵之间的羁绊，也将在这些风雨中，变得愈发坚固，不可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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