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乃密林的暮色来得猝不及防,夕阳沉入西山后,林间迅速被浓墨般的黑暗笼罩,只有零星的萤火虫在枝叶间穿梭,泛着微弱的绿光。琉璃牵着张起灵的手,正沿着小径返回院落——方才两人去后山采集草药,为系统奖励的新蛊种寻找培育原料,此刻竹篮里还装着带着露水的奇花异草。
墨蓝色的苗服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银饰碰撞的声响本是清脆,却在寂静的林间透着几分诡异。琉璃的脚步突然顿住,凤眸骤然收紧,指尖瞬间扣住腰间的黑金匕首:“不对劲。”
张起灵也立刻绷紧了身体,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亮起,精准捕捉到四周枝叶的异动。他能感觉到,有数十道气息正从不同方向逼近,带着浓烈的杀意与恶意,与之前张日山的试探截然不同,是纯粹的、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狠厉。
“出来吧。”琉璃的声音清冷如冰,在林间回荡,“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子?张家的保守派,就这点能耐?”
话音刚落,四周的树丛突然晃动,二十余名身着黑衣的张家族人窜了出来,手持长刀,面罩遮脸,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为首者身材高大,腰间佩着张家保守派的专属令牌,气息沉凝,显然是个硬茬。
“妖女!你屡次破坏张家规矩,蛊惑圣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为首者怒喝一声,挥手示意,“杀了她!圣婴交由长老们处置!”
长刀划破空气的锐响此起彼伏,二十余人同时发难,刀锋直指琉璃和张起灵,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招式狠辣,招招致命,没有丝毫留手。
“起灵,退后!”琉璃将张起灵往身后一推,黑金匕首瞬间出鞘,寒光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她的眼神彻底变了,平日里的嚣张化为彻骨的狠戾,凤眸中翻涌着疯狂的杀意,像一头被激怒的母豹。
“想杀我?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
话音未落,琉璃的身形已如鬼魅般窜了出去。苗疆战舞的灵动与现代搏杀术的狠辣在此刻发挥到极致,她的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墨蓝色的裙摆在刀光剑影中翻飞,银饰碰撞的声响变成了催命的符咒。
一名黑衣人率先冲到她面前,长刀劈向她的脖颈,琉璃侧身避开,手腕一翻,匕首精准刺入对方的咽喉,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脸上,她却毫不在意,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血珠,眼神中的疯狂更甚。
“第一个。”她轻笑一声,声音甜腻却透着嗜血的寒意。
张起灵站在原地,没有后退。他握着升级后的黑金匕首,小小的身躯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但凡有黑衣人想绕过琉璃偷袭他,都会被他精准地格挡回去。他的刀法已初具琉璃教导的“影杀刀”精髓,凌厉、精准,带着护人的决绝。
琉璃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心中微动,下手却愈发狠辣。这些保守派为了维护所谓的“祖制”,竟然对一个孩子痛下杀手,彻底触碰了她的底线。她的善良与温柔本就只对极少数人开放,而对敌人,她从不手软。
“你们不是想杀我吗?来啊!”琉璃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身形陡然加速,在人群中穿梭。她的匕首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走一条性命,同时指尖不断弹出银蛊,那些细小的蛊虫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钻入黑衣人的体内。
中了蛊的黑衣人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有的浑身抽搐,有的七窍流血,有的甚至自相残杀起来。他们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蛊术竟然如此诡异狠辣,根本无从防备。
为首者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他原本以为,凭借二十余名精锐,拿下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易如反掌,却没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起上!她撑不了多久!”为首者强自镇定,挥舞着长刀冲向琉璃。
琉璃冷笑一声,不闪不避,反而迎着他的刀锋冲了上去。她的速度快得惊人,在刀锋即将触及她的瞬间,突然侧身,同时一脚踹在对方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为首者的膝盖被生生踹碎,跪倒在地。
琉璃俯身,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强行抬起,黑金匕首的刀尖抵在他的眼皮上,眼神狠戾得让人不寒而栗:“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者疼得浑身冒汗,却咬紧牙关不肯开口:“妖女!你休要妄想从我口中套出任何信息!张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琉璃的笑容愈发疯狂,匕首微微用力,划破了他的眼皮,鲜血顺着眼角流下,“我最喜欢的就是撬开硬骨头的嘴。不过,对付你这种人,似乎不用那么麻烦。”
她抬手,指尖凝聚起一丝黑色的蛊气,缓缓凑近他的耳边:“这是‘蚀魂蛊’,一旦入体,会一点点啃噬你的灵魂,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与恐惧中死去,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你想试试吗?”
为首者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听说过蚀魂蛊的威名,那是比死更可怕的折磨。
“我……我说!”他终于崩溃,颤声说道,“是……是大长老身边的红人,张肃!他说你一日不除,张家永无宁日,让我们……让我们杀了你和圣婴,嫁祸给张启山派系!”
琉璃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果然是张家保守派的手笔。她没有再追问,手腕一用力,匕首直接刺穿了他的咽喉。
“聒噪。”
解决完为首者,林间只剩下最后几名黑衣人,他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逃跑,却被琉璃放出的蛊虫拦住了去路。琉璃一步步逼近,眼神中的疯狂与狠戾让他们浑身僵硬,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琉璃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接下来的画面,血腥而残酷。黑金匕首寒光闪烁,蛊虫嘶鸣,惨叫声此起彼伏,最终都归于寂静。二十余名黑衣人,无一生还,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林间,鲜血染红了地面,与泥土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琉璃站在尸堆中央,墨蓝色的苗服被鲜血浸透,脸上也溅满了血珠,像一朵从地狱中绽放的妖花。她手中的黑金匕首滴着血,眼神依旧冰冷狠戾,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杀的不是二十多个人,而是二十多只蝼蚁。
“琉璃……”张起灵走到她身边,轻声喊道。
琉璃回头,看到他的瞬间,眼中的狠戾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与担忧:“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张起灵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满身的血迹上,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心疼:“你……”
“没事。”琉璃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指尖的血迹蹭到了他的头发上,却毫不在意,“对付这种人,就得用最狠的方式。不然,他们永远不知道疼,永远会来招惹我们。”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疯狂的偏执:“谁敢伤害你,我就杀了谁。哪怕是整个张家,我也照杀不误。”
张起灵看着她,漆黑的眼眸中满是依赖与信任,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
琉璃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开始处理现场。她没有选择隐藏尸体,而是用匕首割下了每一个黑衣人的头颅,装进事先准备好的麻袋里。
“既然他们想送我一份‘大礼’,我自然要回赠一份。”琉璃的语气带着一丝狡黠与狠戾,“让张肃,让那些保守派,好好看看,得罪我的下场。”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帮她收拾。他知道,琉璃这么做,是为了震慑那些想要伤害他们的人,是为了保护他。他不觉得她残忍,只觉得这样的她,充满了力量,让他无比安心。
处理完头颅,琉璃牵着张起灵的手,提着麻袋,朝着张家古楼核心区域走去。夜色深沉,她的身影在林间穿梭,银饰碰撞的声响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胆寒的画面。
张家古楼核心区域的议事堂外,张肃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坚信,二十余名精锐对付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必然万无一失。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议事堂外,将一个麻袋扔在地上。麻袋落地,头颅滚落出来,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地,正是他派出去的二十余名黑衣人。
张肃脸色骤变,吓得连连后退,浑身颤抖。他抬头,看到琉璃站在夜色中,满身是血,眼神狠戾如鬼,像索命的修罗。
“这是回礼。”琉璃的声音清冷,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告诉张肃,还有那些保守派,下次再敢派人来杀我和起灵,我就不是送头颅这么简单了。我会血洗张家古楼,让你们所有人,都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完,她不再理会脸色惨白的张肃,牵着张起灵的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议事堂内的张家族人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看到地上的头颅,都吓得脸色大变。张衍之也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疯批!这个女人简直是个疯批!”张肃颤声说道,眼中充满了恐惧。
张衍之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琉璃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忌惮与愤怒。他知道,经过这件事,琉璃的“疯批”之名,将会彻底传遍张家,再也没有人敢轻易招惹她和张起灵。
而此刻,琉璃正牵着张起灵走在回院落的路上。夜色中,她的侧脸被月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满身的血迹仿佛都被月光洗净。
“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琉璃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坚定。
张起灵紧紧握着她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琉璃用最狠辣的方式,为他撑起了一片安全的天空。而这个“疯批”圣女,也成了他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最珍贵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