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古楼外围的院落里,晨雾还未散尽,琉璃已将一块玄武岩空地改造成临时训练场。她用木炭在地上画满密密麻麻的线条,标注出不同的区域:敏捷区铺着错落的圆石,力量区摆着打磨光滑的石锁,反应区悬挂着数十个系着绳索的木靶,每一个区域都对应着精准的训练目标——这是她结合现代运动科学与苗疆秘术设计的训练方案,远比张家传统的“以命相搏”高效得多。
“今日任务:穿过敏捷区不碰倒一块圆石,击碎反应区所有移动木靶,最后用新拿回来的匕首劈开力量区的石锁。”琉璃抱臂站在训练场边,凤眸扫过面前的少年,语气凌厉却不苛刻,“限时一炷香,完不成今晚就只能喝野菜汤。”
张起灵手中紧握着失而复得的黑金匕首,刀身经过系统升级,原本就幽亮的金属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寒光,刀柄上的纹路与他掌心的纹路完美贴合,仿佛天生就该属于他。这把匕首是琉璃在赢下比试后,硬逼着张衍之归还的——当初张家为了控制他,强行收走了这把与生俱来的信物,如今物归原主,少年握着刀柄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中多了几分笃定。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琉璃点了点头,转身踏入敏捷区。圆石间距极窄,且表面湿滑,稍有不慎就会摔倒。张起灵身形压低,脚步踩着琉璃教的“踏雪步”,像一只灵活的猎豹穿梭其间。他的动作精准得惊人,脚尖每次落点都恰好踩在圆石中心,墨色的衣摆掠过地面,竟没有碰倒一块石头,耳间只听到布料摩擦空气的轻响。
琉璃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一枚银蛊,眼神看似随意,实则紧紧锁定着少年的每一个动作。她能读懂他的情绪:眉心微凝是专注,呼吸平稳是从容,脚步加快是渐入佳境。比起张家那种只懂蛮力的训练,她的方法更注重技巧与效率,既不会让他过度透支,又能快速提升实力。
“反应区,开始。”琉璃扬声喊道,同时抬手斩断了悬挂木靶的绳索。数十个木靶瞬间朝着不同方向飞射而出,有的直扑面门,有的横扫下盘,角度刁钻至极。
张起灵眼神一凛,黑金匕首瞬间出鞘,寒光闪烁间,只听到“嗖嗖”的破空声与木靶断裂的脆响交织在一起。他的动作已初步融合了琉璃教的“影杀刀”与张家武学的刚劲,匕首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砍都精准无误,眨眼间,所有飞射的木靶都被劈成两半,散落在地上。
最后是力量区的石锁,足有成人手臂粗细,坚硬无比。张起灵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气息凝聚于手臂,握着黑金匕首的手腕猛地发力,朝着石锁劈去。升级后的匕首锋利得超乎想象,刀刃划过石锁,没有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反而像切豆腐一般,将石锁整齐地劈成两半,切口光滑平整。
当最后一块石锁落地时,香炉里的香恰好燃尽。张起灵收刀站立,额角沁出薄汗,呼吸微微急促,却依旧挺直脊背,转头看向琉璃,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琉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递出一样东西:“完成得不错,赏你的。”
那是一颗用透明糖纸包裹的奶糖,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米白色光泽,是琉璃从系统刚发放的现代物资里翻出来的。张起灵愣住了,低头看着那颗小巧的糖,又抬头看向琉璃,眼中满是困惑——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张家的世界里只有冰冷的规则与残酷的训练,没有“奖励”,更没有如此精致的小物件。
“拿着啊,傻站着干什么?”琉璃把奶糖塞进他手心,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汗,语气不自觉放柔,“这叫奶糖,是甜的,含在嘴里就知道了。”
张起灵握着那颗小小的奶糖,糖纸的触感光滑微凉,他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露出里面乳白色的糖块,一股淡淡的奶香扑面而来。他犹豫了一下,慢慢把糖块放进嘴里,瞬间,浓郁的甜味在舌尖化开,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润口感,顺着喉咙甜到心底。
少年的眼睛微微睁大,睫毛轻轻颤动,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涟漪,像冰雪初融的湖面。他很少尝到甜味,张家的食物永远是寡淡的,能果腹即可,这颗奶糖的甜,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温暖,让他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好吃吗?”琉璃看着他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像看着偷吃糖的孩子。
张起灵重重地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抿出一丝极淡的弧度,虽然细微,却被琉璃精准捕捉到。她知道,这颗糖不仅仅是奖励,更是她敲开他冰封内心的一把钥匙——在残酷的训练之外,她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甜,还有值得珍惜的温暖。
就在这时,琉璃的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机械音:“检测到宿主完成阶段性训练目标,帮助张起灵适应升级后黑金匕首,奖励发放:储物戒指一枚(可指定一人绑定,空间容量十立方米)、现代生活物资一批、急救药品套装。”
琉璃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从系统空间取出那枚储物戒指。戒指是纯黑色的,材质与黑金匕首相似,上面没有任何装饰,低调得不易引人注意。她拉过张起灵的手,将戒指戴在他的食指上,戒指大小恰好合适,戴上后便与肤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我族的‘藏物戒’,可以装很多东西,”琉璃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说道,气息温热,“除了你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包括张家的人。”
张起灵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郑重,他抬手看着食指上的戒指,虽然不知道它具体能装什么,但他相信琉璃。他对着她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戒指表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琉璃立刻将系统奖励的物资存入戒指:压缩饼干、巧克力、纯净水等生活物资,还有抗生素、止血药、消毒水等急救药品,甚至还有几包速热米饭——这些现代物资在这与世隔绝的古楼外围,无疑是保命的底牌。她没有一次性告诉张起灵所有物资,只打算在需要时再拿出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试试能不能调动它。”琉璃引导着他,“集中注意力,想着把地上的木靶碎片收进去。”
张起灵依言照做,闭上眼睛,意念集中在戒指上。下一秒,地上的木靶碎片凭空消失,再睁眼时,碎片已出现在戒指的储物空间里。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头看向琉璃,像是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以后重要的东西都可以放在里面,包括你的匕首。”琉璃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严肃,“记住,无论谁问起,都要说这只是普通的装饰,绝不能暴露它的秘密。张家的人多疑,若是让他们知道这戒指的用途,必然会不择手段地抢夺。”
张起灵牢牢记住她的话,再次点头,将戒指攥在手心,像是握住了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接下来的训练中,张起灵握着升级后的黑金匕首,配合储物戒指的便捷,实力提升得更快。琉璃会设置各种模拟古楼机关的场景,让他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练习攻防,每一次完成任务,她都会偷偷塞给他一颗奶糖——有时是草莓味,有时是橘子味,每一种味道都能让少年紧绷的脸颊柔和几分。
有一次,张家族人暗中监视训练,看到琉璃递给张起灵一个小巧的东西,忍不住向张衍之汇报:“长老,那妖女不知给起灵吃了什么,每次吃完他训练都更卖力了,会不会是某种蛊药?”
张衍之皱着眉,让手下去查,却什么也没查到——奶糖早已被张起灵吃完,糖纸被琉璃用蛊虫销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琉璃得知后,只是冷笑一声,对着张起灵说:“他们想知道?就让他们猜去吧,反正甜的滋味,只有你能尝到。”
张起灵看着她眼中的狡黠,嘴角再次勾起那抹极淡的笑意,这次,他没有掩饰。他慢慢学会了在训练间隙,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一颗奶糖,小心翼翼地剥开,含在嘴里,让甜味驱散训练的疲惫。有时他会分给琉璃一颗,两人并肩坐在院落的石阶上,阳光洒在身上,奶糖的甜与匕首的寒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他们独有的训练日常。
黑金匕首是守护的利刃,奶糖是温暖的羁绊;严苛的训练是成长的必经之路,隐秘的戒指是彼此的信任。在张家古楼的阴影下,琉璃用“糖与匕首”的方式,一点点浇灌着少年的成长,而张起灵也在这日复一日的训练中,从沉默隐忍的“圣婴”,逐渐变成了有温度、有力量的守护者——他不仅在变强,更在学会信任与依赖,而这一切,都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藏在那枚不起眼的储物戒指里,成为只属于他和琉璃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