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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澄澈之心

清澈的悸动

生日直播那晚的“甜蜜风暴”过后,温湜悸度过了异常忙碌的几天。团队趁着这波高涨的热度,为她安排了几个高质量的媒体采访和音乐类综艺的飞行嘉宾录制。所到之处,主持人或多或少都会带着善意的调侃问及“栎见十一”的事情,温湜悸每次都按照团队商议好的口径,微笑着回应:“是很好的朋友,非常感激他的支持和鼓励。” 语气真诚,但界限分明。

然而,网络上的风向却越来越不受控制。CP粉的创造力是无穷的,他们从直播录像里抠出的“糖点”越来越细,分析也越来越深入,甚至开始出现一些明显过度解读、乃至带有幻想色彩的同人创作。更让她隐隐不安的是,一些八卦营销号开始下场,标题取得越来越耸动:

“实锤?十一与神秘男友顾栎已同居,生日礼物暗藏玄机!”

“深扒顾栎背景:疑为低调富二代,与十一门当户对?”

“十一团队默认恋情?CP流量或成下一步炒作重点!”

这些凭空捏造的消息,让温湜悸感觉像被架在火上烤。她享受与顾栎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温暖的支持,但这种情感是私人的、珍贵的,她不愿意它被流量和公众的想象力肆意涂抹、扭曲,甚至明码标价。每一次看到“栎十一CP”被当成一个热门标签消费,她心里都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负罪感。

团队的态度是乐观其成。数据证明,CP话题极大地提升了她的话题度和粉丝黏性,尤其是吸引了一批原本对纯音乐直播不感兴趣的新粉丝。运营总监甚至委婉地提出:“湜悸,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刻意炒作,但既然热度在这里,我们是不是可以稍微顺势而为?比如,下次直播的时候,可以‘不经意’地提到顾先生最近在忙什么,或者回应一下粉丝关于他的提问?保持朦胧感就好,不会坐实什么。”

“顺势而为?”温湜悸看着总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抗拒。她想起父亲出院时对她说的话:“闺女,爸这病让你受累了。现在爸好了,你就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别被钱和名声绑住了。” 她也想起自己加入团队的初衷,是为了更好地做音乐,而不是成为一个被流量牵着鼻子走的扯线木偶。

“总监,我想想。”她没有当场反驳,但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

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安静的公寓,温湜悸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她打开手机,点开与顾栎的聊天界面。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几天前,顾栎关心她新节目录制累不累,她简单回复了几句。自从生日直播后,他们之间的联系似乎莫名地淡了一些,也许是因为彼此都太忙,也许是因为外界过度的关注,让原本自然的交流蒙上了一层说不清的尴尬。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内耗。她需要听到顾栎真实的想法,这对她至关重要。

她拨通了顾栎的语音通话。响了几声后,那边接听了,传来他熟悉而沉稳的声音:“喂,湜悸?收工了?”

“嗯,刚到家。”温湜悸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你……这几天有关注网上的消息吗?关于……我们俩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顾栎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似乎多了一丝认真:“看到了。比想象中……要热闹。”

“你怎么看?”温湜悸直接问道,手心有些微微出汗,“团队觉得这是很好的热度,建议我们可以适当‘顺势而为’。”

顾栎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斟酌词句。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敲在温湜悸的心上:“湜悸,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守护音乐的初心。对我而言,认识和了解你,也是一件需要‘初心’的事情。”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不喜欢‘炒作’这个词,也不希望我们之间自然而然的情谊,被包装成一种供人消费的剧本。热度会消退,流量会转移,但真实的感觉不应该被这些外部的东西绑架和定义。如果为了维持所谓的CP感,我们要开始表演,要算计着说什么、做什么,那还是我们吗?”

温湜悸静静地听着,眼眶微微发热。他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他理解的,他一直都理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顾栎。”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更多的是释然和坚定,“我也一样。我珍惜你和我的这份联系,它对我来说很真实,很重要。我不希望它变成话题,变成工具。我想保护它。”

“那我们就保护好它。”顾栎的语气温柔而坚定,“尊重我们的本心,比迎合任何人的期待都重要。”

“可是……粉丝们那么热情,尤其是CP粉,他们是因为喜欢我们才……”温湜悸又有些犹豫,她不想让那些真心祝福他们的粉丝失望。

“我明白。”顾栎接过话,“我们可以用一种温和的方式表明我们的态度。不伤害他们的喜爱,但清晰地划出界限。比如,我们可以各自发一个声明?不是冷冰冰的律师函,而是真诚地表达我们的想法,感谢支持,但也希望获得理解和尊重,给彼此足够的空间。”

这个提议让温湜悸眼前一亮。是的,逃避或者含糊其辞只会让猜测更多,不如由他们自己来坦诚布公,掌握话语权。

“好!我们一起。”温湜悸下定了决心,“我们各自准备,但核心意思要一致:我们是好朋友,彼此支持,但拒绝任何形式的CP捆绑和过度解读,希望关注点回到作品本身。”

“同意。”顾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的笑意,“需要我配合什么,随时告诉我。”

挂了电话,温湜悸感觉压在心口好几天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了。她立刻联系了团队,明确表达了自己和顾栎的决定。团队内部虽然对放弃眼前的流量红利感到惋惜,但见温湜悸态度异常坚决,且顾栎也持相同意见,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并协助她策划声明的内容和发布形式。

三天后,一个平静的晚上,没有预兆,温湜悸和顾栎几乎同时在各自的社交媒体账号上发布了视频。

温湜悸的视频里,她素颜,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坐在放着吉他的房间角落,背景是温暖的灯光。她没有看提词器,目光真诚地注视着镜头。

“大家好,我是十一。今天想和大家聊聊最近的一些事情。”她开门见山,语气平和而认真,“首先,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所有关心和支持我的朋友们。无论是从我刚开始直播就陪伴我的老粉,还是最近因为各种原因关注我的新朋友,你们的每一条鼓励,我都记在心里。”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最近,我看到很多关于我和我的朋友顾栎的讨论。非常感谢一些朋友对我们的喜爱和祝福。顾栎对我来说,是一位非常重要的好朋友。在我遇到困难、感到迷茫的时候,他给了我很多实实在在的支持和鼓励,帮我度过了很多难熬的时刻。我非常珍惜这份友谊。”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变得格外严肃:“但是,我也注意到,网络上出现了一些不实的猜测和过度的解读,甚至有一些虚构的故事。这让我和顾栎都感到有些困扰。我们之间的交往,是建立在真诚、尊重和彼此支持的基础上的,它很纯粹,也很私人。我们都不希望这份情谊被贴上各种标签,或者被放在流量的放大镜下过度审视和消费。”

她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所以,我想在这里郑重地说明:我和顾栎,是好朋友,也仅限于好朋友。我们拒绝任何形式的CP捆绑和炒作。恳请大家,不要再进行过度解读和传播不实信息了。把关注点放回到音乐本身,好吗?这是我热爱并且会一直坚持走下去的路。再次感谢大家的理解和尊重。晚安。”

视频不长,但态度清晰,语气诚恳,既表达了对粉丝感谢,也明确划清了界限。

几乎同时,顾栎在他的账号(一个新建的、认证为“音乐爱好者,十一的好友”)上,也发布了一个简短视频。他穿着简单的衬衫,背景是书架,气质沉静。

“大家好,我是顾栎。最近关于我和十一的讨论很多,我想有必要说几句。”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很欣赏十一的才华和努力,更敬佩她在纷扰中保持初心的那份澄澈。作为朋友,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予支持,是理所应当的事。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此。网络上的许多猜测和所谓‘爆料’,均属不实。我尊重十一,也珍惜这份难得的友谊,不希望它受到不必要的干扰。希望大家能更多地关注十一的音乐作品,给她,也给我们彼此,留出足够的私人空间。谢谢理解。”

两个视频一出,迅速引爆网络。评论区瞬间涌入大量留言。

支持和理解的声音占据了主流:

“支持十一!尊重她的选择!关注作品本身!”

“早就该说清楚了!好朋友就是好朋友,非要按头恋爱干嘛?”

“两人都很坦荡,respect!这才是真正为对方着想的好朋友。”

“十一好刚!直接拒绝炒作,爱了爱了!”

“顾先生三观好正,言语间全是对十一的尊重和保护。”

当然,也有CP粉表示失落:

“啊……心碎了,我磕的CP be了。”

“虽然但是,还是觉得他们好配啊……意难平。”

“好吧,尊重祝福,以后就当兄弟情磕了。”

还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但很快被压了下去:

“呵呵,肯定是团队谈判崩了,出来灭火了。”

“欲盖弥彰吧?谁知道私下什么样。”

温湜悸没有过多关注评论区的纷扰。发完视频后,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做出了遵从内心的选择,并且和顾栎一起,坦荡地面对了公众。

这时,顾栎的消息来了,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做得好。”

温湜悸回复了一个笑脸,然后说:“谢谢你,顾栎。谢谢你的尊重和理解。”

“不必谢。”顾栎回道,“守护真实,本来就是我们之间默契,不是吗?”

“嗯!”温湜悸用力地点了点头,尽管对方看不到。她放下手机,拿起身边的吉他,轻轻拨动琴弦。一段流畅而宁静的旋律流淌出来,是她此刻心情最真实的写照。流量世界的潮汐或许依旧汹涌,但她的内心,因为这份澄澈的选择和珍贵的理解,仿佛有了一根坚实的锚,变得异常平静和坚定。她知道,她守护住了一些比流量更重要的东西。而前方关于音乐的路,也因此变得更加清晰和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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