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安这话一出口，院子里的空气瞬间僵住。
许昌刚要跨出门的脚猛地顿住，身子僵得像块门板，转头时眼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声音都发颤：“阿安！你……你胡说什么呢？雪梅她不是那样的人！”
贺怀安心里却门儿清——刚才许昌走之前，他脑子里还飘着许昌的心声，全是“等忙完公社的事，就去找雪梅说说话”“雪梅昨天说给我缝的鞋垫应该快好了”，可就在他要开口劝许昌别钻牛角尖时，一段模糊的记忆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书里好像提过一嘴，杨雪梅早就跟公社的拖拉机手张卫东暗通款曲，还借着给许昌送东西的由头，偷偷跟张卫东约会，只是许昌一直被蒙在鼓里，到最后被戴了绿帽子还帮人家说话。
他看着许昌急得发红的眼，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故意装得笃定：“我没胡说！许哥，我知道你不信，可我昨天去后山砍柴，亲眼看见杨雪梅跟张卫东在松树林里拉拉扯扯，张卫东还帮她摘头发上的草屑，那模样能是普通同志？”
这话半真半假，却戳中了许昌的软肋。许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反驳，可声音却卡在喉咙里——他不是没察觉过不对劲，杨雪梅最近总找借口说忙，跟他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上次他问起鞋垫，杨雪梅也支支吾吾的，只是他不愿意往坏处想，总觉得是自己多心。
“不可能……”许昌摇着头，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慌乱，“雪梅她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会做这种搞破鞋的事？阿安，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没看错！”贺怀安往前一步，语气更坚定了，“许哥，咱们现在就去张卫东的住处看看，他住的那间土坯房离这儿不远，要是杨雪梅没在那儿，我给你赔不是！可要是她在……”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刘海涛在旁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心里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阿安怎么突然说这个？会不会太冲动了？万一真闹起来，对许同志影响不好……” 刘海涛嘴上没说话，眼里却满是担忧，悄悄给贺怀安使了个眼色，想让他别再往下说。
贺怀安却没理，他知道现在不戳破，等以后许昌被当众揭穿时，只会更难堪。他看着许昌犹犹豫豫的样子，又加了把火：“许哥，你要是不敢去，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可你以后再被人背后指指，别后悔就行！”
这话彻底激起了许昌的倔脾气。他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深吸一口气，眼神突然变得坚定：“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你骗我，阿安，咱们兄弟间的情分，可就没了！”
贺怀安心里松了口气，嘴上却故意撇撇嘴：“谁骗你谁是小狗！走，海涛，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做个见证！”
刘海涛愣了一下，心里嘀咕：“我去当见证会不会太尴尬了……” 但看着贺怀安和许昌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三人没再多说，一前一后往张卫东的住处走。路上许昌一句话都没说，脸色阴沉得吓人，拳头一直攥得紧紧的；刘海涛跟在最后，时不时偷偷看贺怀安一眼，心里满是疑惑，不知道贺怀安怎么突然知道这么多事；贺怀安则走在中间，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要是真撞见杨雪梅和张卫东，该怎么帮许昌收场，既不让他太丢人，又能让他彻底看清杨雪梅的真面目。
离张卫东的土坯房还有十几步远时，就听见屋里传来女人的笑声，那声音清脆又熟悉，不是杨雪梅是谁？许昌的脚步猛地停住，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牙齿咬得咯咯响，没等贺怀安和刘海涛反应过来，就猛地冲了过去，一脚踹在木门上——
“杨雪梅！张卫东！你们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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