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予在之后水宅的修养生活中,形成了一种独特而平稳的节奏。
清晨,凉宫予会在固定的时间醒来,推开窗,呼吸带着竹林清香的空气。
她有时会看见富冈义勇早已在训练场中进行着晨练,水之呼吸带动着他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身形,蓝色的刀光如同活水般环绕,寂静无声,却蕴含着磅礴之势。
她不会打扰,只是静静看一会儿,然后开始自己的准备。
早餐通常是隐的队员送来,但偶尔,凉宫予也会尝试下厨。
她的手艺源于乞讨生涯中对食物本能的珍惜和后来在蝶屋的耳濡目染,说不上精湛,但做一些简单的料理还算过得去。
她小心地控制了味增汤的盐分,加入了一些切得细碎的豆腐和裙带菜。
烤鱼的火候她掌握得不太稳,边缘稍微有点焦,但整体还算鲜嫩。
当她有些忐忑地将饭菜摆上桌时,富冈义勇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烤鱼,又喝了一口汤。
凉宫予紧张地看着他。
他咀嚼的动作停顿了微不可察的一瞬,然后继续安静地吃完。整个过程,没有评价。
就在凉宫予以为这次尝试失败,有些失落时,却听到他平淡的声音响起。
富冈义勇“很好吃。”
没有华丽的辞藻,但凉宫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身体好了一些后,凉宫予逐渐恢复了训练。
训练占据了白天的大部分时间。
凉宫予的霜之呼吸在富冈义勇的指导下日益精进。
富冈义勇是个严师,但他指导的方式已然改变。
他不再只是站在一旁下达指令,有时会亲自示范水之呼吸的某些型,让她感受其中水的意蕴。
当他挥刀时,那种精准到极致的控制力,总让凉宫予看得目不转睛。
他也会在她反复练习某个动作时,沉默地陪在一旁,在她力竭或气息紊乱时,适时地指出关键。
比如他会在她挥刀之后扶住身形不稳的她。
他的手心带着训练后的温热,透过薄薄的队服衣袖传来。
那触感清晰而短暂,却让凉宫予的心跳猛地乱了几拍。
富冈义勇“急则不稳。”
他松开手,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再自然不过的辅助。
凉宫予“是!”
凉宫予连忙站稳,脸颊有些发烫,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头盯着地面自己留下的凌乱霜痕。
他并没有立刻退开,而是就着这个比平时更近的距离,伸出手指,虚点了一下她刚才发力失误的手腕位置。
富冈义勇“发力不止依靠手腕。”
他的指尖并未真正碰到她,但那专注的审视和近在咫尺的气息,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凉宫予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爽味道,混杂着一丝极淡的汗意。
她屏住呼吸,感觉自己从被他扶住的胳膊开始,到被他指点的手腕,都有些微微发麻。
凉宫予“明白了!”
她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应道,然后集中全部精神,重新调整呼吸和步伐,不敢再有丝毫分心。
富冈义勇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或者说他习惯性地忽略或压抑了某些东西。
他退开一步,恢复到了惯常的指导距离,继续观察她的动作。
而自上次凉宫予帮富冈义勇扎完头发后,这种事情也发生的更多更自然了。
凉宫予有时在蝶屋向小葵请教如何编头发,手艺也略有进步,虽然依旧不忍直视,但至少能把马尾扎得更整齐牢固一些了。
富冈义勇对于让她在自己的头发上尝试新发型,表现出惊人的容忍度。
他通常会坐在廊下,背对着她,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发间穿梭。
有时候是训练后休息时,有时候是傍晚夕阳西下时。
这个过程总是很安静,只有梳子划过发丝的细微声响,和庭院里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凉宫予很喜欢这一刻的宁静。
她能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看到他后颈处因为常年训练而形成的流畅肌肉线条,看到他羽织下宽阔而平直的肩膀。
她的手指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他的耳廓或后颈的皮肤,触感微凉。
而富冈义勇始终一动不动,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改变,仿佛一尊任由她摆弄的精致雕像。
只是有一次,当凉宫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完成了一个从蝴蝶忍那里看来的、略显复杂的侧编发,虽然成果有些歪斜,并略带得意地宣布“完成”时,富冈义勇抬手摸了摸那个奇特的发型,沉默了片刻。
就在凉宫予又开始担心是不是搞砸了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丝。
富冈义勇“你很喜欢做这个?”
凉宫予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
凉宫予“嗯…因为觉得每天换不同的发型会让自己心情变得很好。”
富冈义勇顿了一下,随即站起身,用那波澜不惊的语气说。
富冈义勇“嗯,该准备吃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