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训练下来,凉宫予累得几乎虚脱。
富冈义勇的要求极为严格,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必须达到他的标准,否则就要重复上百次。
她体内的寒症似乎也因为过度消耗和心底的寒意而有些隐隐作祟,手脚冰凉。
晚餐时,气氛更加尴尬。
正方形的餐桌,富冈义勇坐在一端,凉宫予坐在另一端。
饭菜是隐的队员送来的,很简单,味道也普通。
富冈义勇沉默地吃着饭,动作斯文,却速度不慢。
凉宫予食不知味,只觉得这沉默几乎要将她逼疯。
在蝶屋的时候,吃饭时间总是很热闹,大家会聊天,分享趣事。
她尝试着开口,想打破这令人难受的寂静。
凉宫予“富冈大人……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呢。”
富冈义勇“嗯。”
凉宫予“炭治郎他们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
富冈义勇“……”
这次,连“嗯”都没有了。
富冈义勇只是抬起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吃饭时不要说话”,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用餐。
凉宫予彻底泄了气,也闭上了嘴,默默扒着碗里的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周。
每天都是高强度的训练,枯燥、疲惫,以及令人窒息的沉默。
凉宫予试图找话题聊天,得到的回应永远是简短的词语,或者干脆是沉默。
她开始想念蝶屋的温暖,想念忍小姐温柔的笑容和带着调侃的关心,想念小葵她们的唠叨,想念和炭治郎他们一起训练的时光,甚至想念晚上偷偷溜进她房间的祢豆子。
委屈和孤独像野草一样在心底疯长。
第七天的夜晚,凉宫予躺在冰冷的被褥里,望着窗外凄清的月光,终于忍不住了。
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
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她要回蝶屋,哪怕只是待一晚也好。
她悄悄地爬起来,穿上衣服,像做贼一样溜出了水宅,凭借着记忆,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蝶屋。
夜晚的蝶屋静悄悄的。她熟门熟路地摸到蝴蝶忍的房间外,轻轻敲了敲门。
凉宫予“忍姐姐,是我,予。”
门很快被拉开,蝴蝶忍穿着寝衣,外面随意披着一件羽织。
看到门外眼泪汪汪,冻得有些发抖的凉宫予,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了然和心疼。
蝴蝶忍“小予?怎么了?快进来。”
她连忙将凉宫予拉进房间,关上门,阻隔了外面的寒气。
温暖的空气和熟悉的药香包裹住凉宫予,她一直强忍着的情绪瞬间决堤,扑进蝴蝶忍的怀里,抽噎着哭诉起来。
凉宫予“忍姐姐…我想回来。”
凉宫予“富冈大人他太可怕了,每天都不说话……”
凉宫予“训练也好累,我好像怎么努力都不行。”
凉宫予“那里好冷清,我受不了了…”
她语无伦次,眼泪鼻涕糊了蝴蝶忍一身。
蝴蝶忍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小动物一样,任由她发泄。
蝴蝶忍叹了口气,拿出帕子细细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蝴蝶忍“富冈先生他确实不擅长表达,性格也有些别扭。”
蝴蝶忍“但小予你要知道,他认可你的天赋,才会同意收你为继子。”
蝴蝶忍“他或许方式不对,但训练严格本身,是为了让你在战场上能活下来。”
凉宫予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凉宫予“我知道。可是那里真的好安静,我一个人好无聊…”
那种无处不在的寂静,仿佛能吞噬掉所有的声音和温度,让她想起那些在寒夜里独自蜷缩在角落、无人问津的童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