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穆祉丞生日还有三天，王橹杰却像揣了个秘密，总在他面前欲言又止。有时穆祉丞回头，会撞见他对着手机屏幕傻笑；有时深夜醒来，还能看到他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台灯亮到后半夜。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这天晚饭时，穆祉丞终于忍不住问。王橹杰正低头给锅里的汤撇浮沫，闻言动作顿了顿，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没什么，公司有点事。”

穆祉丞挑眉，显然不信。他放下筷子，凑到灶台边：“是不是在准备我的生日礼物？我可告诉你，太敷衍的话我可不收。”

王橹杰被戳穿，反倒笑了，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脸颊：“放心，保证让你惊喜。不过现在不能说，说了就不算惊喜了。”

生日前一天晚上，穆祉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悄悄爬起来，想去书房“侦查”一番，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裁纸声。他踮起脚尖，从门缝往里看——王橹杰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剪刀，桌上摊着几张卡纸，旁边还有胶水、彩笔，像是在做手工。

“原来在做手工啊……”穆祉丞心里偷偷乐，又轻手轻脚地溜回床上。其实他不在乎礼物是什么，只要是王橹杰用心准备的，他都喜欢。只是想到那个平时连拧瓶盖都嫌麻烦的人，竟然会坐下来做手工，就觉得又好笑又温暖。

生日当天清晨，穆祉丞是被一阵香味弄醒的。他走出卧室，看到餐桌上摆着煎蛋、牛奶，还有一个歪歪扭扭的蛋糕——奶油抹得不均匀，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着“生日快乐”，最后一个“乐”字还少了一撇。

“醒了？”王橹杰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脸上沾了点面粉，“快尝尝，我第一次做蛋糕，可能不好吃。”

穆祉丞走到餐桌前，看着那个“残缺”的蛋糕，忽然鼻子一酸。他拿起叉子，叉了一块放进嘴里，奶油有点甜，蛋糕胚有点干，却比他吃过的任何蛋糕都好吃。“好吃。”他含糊地说，怕自己哭出来。

王橹杰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过来：“还有这个。”

穆祉丞打开盒子，里面不是他猜的手工卡片，而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钥匙形状，上面刻着一个“杰”字。“这是……”

“配套的在这里。”王橹杰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吊坠是把小锁，刻着“祉”字，“我找人定做的，钥匙能插进锁里。”他说着，把钥匙吊坠插进自己的锁吊坠，正好严丝合缝。

“你说过，想有个属于我们的小秘密。”王橹杰拿起钥匙项链，小心翼翼地帮他戴上，指尖划过他的脖颈，“这就是我们的秘密锁，只有你的钥匙能打开我的锁。”

穆祉丞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烫得他心头发热。他抬头，撞进王橹杰温柔的眼底，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王橹杰笑着回吻他，蛋糕的甜腻混着彼此的气息，在晨光里漫开。

下午，两人去了之前常去的公园。穆祉丞把钥匙项链露在外面，走路时吊坠跟着晃悠，像颗跳动的星星。路过湖边时，王橹杰忽然从包里拿出个东西：“还有一个礼物。”

那是本厚厚的相册，封面是两人在雪地里堆的龙猫雪人。穆祉丞翻开，第一页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照片——在图书馆，他趴在书上睡觉，王橹杰站在旁边看书，阳光落在两人身上；第二页是第一次一起做饭的照片，他被油溅到，王橹杰在帮他涂药膏；后面还有看画展的票根、电影票、公园的落叶标本……甚至连他随手画的涂鸦，王橹杰都收在了里面。

“我把我们一起做过的事，都记下来了。”王橹杰的声音有点紧张，“以后每年生日，我们就往里面加一页，等老了，就能凑成一本厚厚的故事了。”

穆祉丞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贴着一张空白的照片框，旁边写着：“未完待续——下一页，是我们的第二年。”

他合上册子，眼眶湿了。原来王橹杰的“秘密”，是把他们的每一天都当成礼物，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王橹杰，”穆祉丞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王橹杰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我也是，穆祉丞，喜欢你的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多一点。”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项链上的钥匙和锁，再也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