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教学楼的窗棂时，晚风带着夏末特有的温柔，卷着香樟树叶的细碎清香，悄悄溜进高二（3）班的窗户，吹动了桌角摊开的练习册，也吹动了杨博文心底，藏不住的小欢喜。

她攥着笔的指尖微微发烫，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忍不住往斜前方的座位瞟去——左奇函正低头演算数学题，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笔尖划过草稿纸的沙沙声，轻得像晚风，却莫名撞得杨博文的心脏，咚咚直跳。

这是他们确定心意的第三周，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仪式，只有左奇函某天放学，红着脸递过来的一瓶橘子汽水，和一句断断续续的“杨博文，我喜欢你，想和你一起……”，还有她攥着汽水，脸颊发烫，点头时快要飘起来的欢喜。

自那以后，少年的偏爱，便藏在每一个细碎的瞬间里，淡而甜，暖而软，一点点填满杨博文的青春，让她每天都像揣着一颗裹了糖的奶团子，走到哪里，都能尝到甜意。

“杨博文，这道物理题，我刚才听老师讲，还是没太懂。”

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杨博文猛地回神，抬头便撞进左奇函温柔的眼眸里。他不知何时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本物理练习册，指尖夹着一支黑色水笔，眼底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局促，还有藏不住的笑意，“你……你能再给我讲一遍吗？你上次讲的，我听得懂。”

他的气息轻轻落在她的耳畔，带着橘子汽水的清甜味道——那是她喜欢的口味，自从上次她随口提过一句，左奇函的桌角，便再也没换过别的饮料。杨博文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连忙点头，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好、好呀，你坐这里吧，我给你讲。”

她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半张桌子的位置。左奇函顺势坐下，两人的肩膀轻轻挨着，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传来，杨博文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连指尖都开始微微颤抖，连忙低下头，指着练习册上的错题，假装认真梳理思路，不敢看他的眼睛。

左奇函却看得清楚，女孩耳尖红得快要滴血，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着，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点软糯的颤音，心底瞬间被一股甜甜的暖意填满。他故意放慢呼吸，凑近了一点，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指尖上，听她一点点讲解解题步骤，声音软乎乎的，像棉花糖一样，甜得他心口发暖。

“这里要注意，摩擦力的方向，要结合受力分析，不能直接凭直觉判断。”杨博文拿着笔，在草稿纸上轻轻画出受力示意图，笔尖划过纸张的痕迹，细细软软的。她讲得认真，没注意到左奇函的目光，根本没落在练习册上，全程都黏在她的侧脸上，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讲完一遍，杨博文抬头，恰好撞进他专注的眼眸里，脸颊更烫了，小声问：“懂、懂了吗？要是没懂，我再给你讲一遍。”

“懂了。”左奇函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笔尖，声音低沉又温柔，“不过，不是听懂了题，是听懂了你的声音。”

杨博文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熟透的水蜜桃，连忙低下头，攥着笔的指尖更紧了，嘴角却忍不住悄悄上扬，心底的甜意，像泡在蜜罐里一样，一点点蔓延开来，连呼吸都带着甜香。她不敢说话，只能假装低头看练习册，耳朵却竖得高高的，生怕错过他说的每一句话。

左奇函看着她害羞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从桌洞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袋子，轻轻放在她的桌角，声音放得更柔：“给你的，刚才路过校门口的甜品店，看见这个，就想起你上次说喜欢吃。”

杨博文疑惑地抬头，打开纸袋子，里面是两个小小的奶黄包，还带着淡淡的温热，外皮软软的，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味——那是她上周和同桌随口提过的，说校门口的奶黄包最好吃，没想到，他竟然记在了心里。

“你……你还记得啊？”杨博文的眼眶微微发热，心里暖暖的，像被晚风裹着一样，柔软又甜蜜。

“嗯，”左奇函点头，耳尖也泛起一点微红，语气却很认真，“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颗甜甜的糖，狠狠砸在杨博文的心底。她拿起一个奶黄包，轻轻咬了一口，软糯的外皮在嘴里化开，奶黄的甜香在舌尖蔓延开来，甜而不腻，就像左奇函给她的偏爱，温柔又绵长。

“好吃吗？”左奇函看着她，目光温柔，带着一点期待。

“好吃！”杨博文用力点头，嘴角沾了一点奶黄酱，像一只偷吃的小松鼠，可爱得让左奇函心头一软。他忍不住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嘴角的酱渍，指尖的温热触感，瞬间传遍杨博文的全身，让她的身体微微一僵，心跳又开始疯狂擂动起来。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住了。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动了桌上的练习册，吹动了两人额前的碎发，空气中弥漫着香樟的清香、奶黄包的甜香，还有两人之间，无声却汹涌的甜意。

左奇函的指尖微微颤抖，没有立刻收回，眼底的温柔与欢喜，清晰可见。杨博文抬头看他，眼底闪着细碎的星光，脸颊通红，却没有躲开，只是小声说：“谢、谢谢你，左奇函。”

“不用谢。”左奇函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笑意，“以后，我每天都给你买。”

夕阳渐渐落下，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轻轻依偎在一起，落在铺满练习册的课桌上。杨博文咬着奶黄包，心里甜滋滋的，她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他正低头看着练习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温柔又耀眼。

她忽然觉得，夏末的晚风真好，香樟的味道真好，奶黄包的味道真好，而身边有他，更好。这份藏在朝夕里的偏爱，这份不慌不忙的甜意，就像晚风一样，轻轻裹着她的青春，让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都变得闪闪发光，甜得让人心尖发颤。

放学铃声响起时，左奇函收拾好练习册，自然地拿起杨博文的书包，扛在肩上，轻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顺便给你讲一下，刚才那道你没弄懂的数学题。”

杨博文点点头，跟在他身边，踩着他的影子，一步步走出教室。晚风轻轻吹过，带着两人的欢声笑语，卷着细碎的甜意，漫过长长的林荫道，漫过夏末的黄昏，也漫过两人，满心欢喜的，双向奔赴的青春。

她偷偷抬头，看着左奇函挺拔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心底悄悄念着：左奇函，有你在，连晚风，都是甜的。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