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七章：夜阑与晨光

OO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包围中醒来的。

高烧退去后的虚弱感还在，但那种令人安心的暖意驱散了生病时骨髓里渗出的寒意。她迷迷糊糊地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腰被一条手臂轻轻环着，后背紧贴着一个温热坚实的胸膛。

她瞬间僵住，睡意全无。

昨晚的记忆碎片般回涌——他来了，喂她吃药，守在床边……然后是她烧得糊涂时，抓住他手的触感，和他那句低沉的“我不走”。

她竟然……真的让他留下了？而且现在……他们正躺在她的床上，他从身后拥着她，呼吸平稳地拂过她的后颈。

OO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

【心动指数：83】。系统提示音像个不合时宜的警报，在她脑海中尖锐地响起。

这恐怕是绑定系统以来最高的数值。可此刻，她完全顾不上什么任务、什么生命值。全部的感官都被身后这个存在占据。他卫衣柔软的布料摩擦着她的睡衣，他手臂的重量真实得让她动弹不得，他均匀的呼吸声是这寂静房间里唯一的节奏。

她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醒了他，也惊醒了这脆弱又旖旎的梦境。

全圆佑其实早就醒了。

或者说，他根本没怎么睡熟。怀里的身体柔软而温热，带着淡淡的、属于她的气息，混杂着一丝退热贴的清凉药味。这对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体验。偶像守则、安全距离，在这一夜似乎都被抛到了脑后。

当她在凌晨时分因为噩梦微微颤抖，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蜷缩时，他几乎是本能地收紧了手臂。那一刻，什么系统，什么规则，都变得模糊不清。他只知道，不能放开。

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他知道她醒了。

尴尬、羞涩、还有一丝他自己也分辨不清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他应该立刻松开手，道早安，用冷静的语气解释这只是一个意外。但手臂却像有自己的意识，贪恋着怀中的温暖，不愿移动分毫。

他闭着眼，假装仍在沉睡，感受着她紧绷的身体渐渐因为他的“未醒”而一点点软化下来。她的发丝蹭在他的下颌，有点痒。

时间在沉默中缓慢流淌，窗外的天光一点点亮起来，将房间的轮廓从黑暗中温柔地勾勒出来。

OO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身体的僵硬，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肩膀。

全圆佑知道无法再“睡”下去。他适时地发出一声慵懒的鼻音，像是刚被她的动作惊醒，手臂自然地、带着一丝犹疑地松开。

OO立刻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向床边挪开了一点距离，翻身坐起，脸颊红得不像话，不敢看他。

“早、早上好……”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全圆佑也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掩饰着同样不太自然的神情。“早。”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OO低着头，手指揪着被角，“昨晚……对不起，麻烦你了。”

“没关系。”他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她依旧泛红却不再是病态潮红的脸颊，心下稍安。

两人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同床共枕的亲密余温还未散去，与清晨的理智碰撞出尴尬的火花。

最终还是全圆佑率先起身，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我去烧点水。”他走向厨房，背影依旧挺拔，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冷疏离。

OO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试探温度的触感。她又想起昨夜半梦半醒间，那只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

【心动指数：79】。系统界面稳定在一个高位数值。

这一次，OO清晰地知道，这飙升的心动指数，与生存压力无关，与任何刻意安排的“任务”无关。

它源于那个寂静夜晚无声的守护，源于醒来时令人心慌意乱的温暖拥抱，源于这个看似冷峻的男人，在她最脆弱时，给予的、超出“任务”范畴的温柔。

全圆佑在厨房，听着水壶发出的嗡嗡声，看着窗外彻底明亮起来的天空，心里同样不平静。

他清楚地记得拥她入怀时的感觉，也记得醒来时看到她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样子。那种想要保护她、让她远离所有病痛和不安的冲动，强烈得超乎想象。

水烧开了，发出尖锐的鸣音。

他关掉火，倒了一杯热水，走回卧室门口，看着依旧坐在床上，神情有些怔忪的OO。

“OOxi。”他开口。

OO抬起头，望向他。

他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力量。

“以后，”他说，“如果身体不舒服，任何时候，都可以找我。”

这不再是人道主义的救援，也不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

这是一个承诺。

OO看着他，清晨的阳光恰好落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她轻轻点了点头，心中那片因系统而惶惑不安的阴霾，似乎被这晨光照亮了一角。

生存游戏仍在继续，但游戏的规则，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悄然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