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三章：车厢里的心跳光谱

从游乐园出口到停车场，一段不长的路，两人却走得格外安静。

OO抱着那只巨大的泰迪熊，几乎要把整张脸埋进去。全圆佑走在她斜前方半步的距离，帽檐压得很低，沉默地领路。方才在人群中那一揽的触感，和系统提示音里那个鲜红的【68】，像余震一样在各自的感知里持续回荡。

他找到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解锁，替她拉开副驾驶的门。

“谢谢。”OO小声说着，抱着熊有些笨拙地坐进去。车内空间顿时显得有些拥挤，玩偶毛茸茸的腿不可避免地蹭到了驾驶座的全圆佑。

他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倾身过来，拉过她身侧的安全带。

“咔哒”一声轻响。

这个动作让他瞬间离她很近，近得OO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混合着一点点户外阳光的味道，能看清他低垂的眼睫和颈侧利落的线条。她的呼吸下意识地屏住了。

【心动指数：55】。系统冷静地报数。

他没有立刻退开，而是保持着这个极近的距离，偏头看向她。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才缓缓撤回身，关上车门，绕回驾驶座。

引擎启动，车内空调送出微凉的空气，却没能驱散那股无声蔓延的微妙热度。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首尔的夜景在车窗外流淌成一片斑斓的光河。OO报出公寓地址后，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电台里流淌着轻柔的爵士乐。

OO偷偷用余光打量他。他开车很专注，一只手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清晰冷峻。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刚才在游乐园，抱住了险些摔倒的她。

“那个……”她试图打破寂静，“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谢。”他目视前方，声音平稳，“任务需要。”

又是这句话。OO心里那点微妙的甜意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的失落。是啊，一切只是任务。她低下头，无意识地抠着泰迪熊的耳朵。

【心动指数回落至45】。

全圆佑的目光似乎通过后视镜极快地扫了她一眼。

在一个红灯前，他缓缓停下车，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忽然开口，话题转得有些突兀：“下周末，我们队里有个小型的粉丝见面会。”

“啊？”OO一时没反应过来。

“内部留了几张票。”他看着前方跳动的红色数字，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或许……你会想来吗？那种场合，情绪感染力比较强，可能……对提升指数有帮助。”

OO愣住了。他这是在……主动为明天的“任务”创造机会？

【心动指数：58】。系统诚实地反映出她加速的心跳。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

“我会考虑的。”OO轻声回答，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她转过头，假装看向窗外的流光溢彩，心里却乱成一团。

他到底是为了帮她，还是……

“到了。”全圆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车子停在她公寓楼下。OO解开安全带，抱着熊，再次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圆佑xi。”

她推开车门，脚刚落地，却听到身后他也解开了安全带。

OO回头，看见他已经下车，绕过车头走了过来，停在她面前。

夜晚的居民区很安静，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个，”他指了指她怀里巨大的泰迪熊，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是你靠自己的力量赢来的。”

OO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看着她困惑的眼睛，补充道：“是你开口要求去玩那个游戏，我才有机会拿到它。所以，不用总是道谢。”

这话不像安慰，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他认定的事实。

OO抱紧了怀里的熊，心脏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搔了一下。

【心动指数：63】。

他看着系统界面上跳动的数字，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嘴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明天见。”他低声说，然后转身上了车。

OO站在原地，看着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融入夜色。她低头，把发烫的脸颊埋进泰迪熊柔软绒毛里，鼻尖似乎还萦绕着车内那点清冽的气息。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但某个比系统规则更难以掌控的东西，正悄然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