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响的前一分钟，教室里已经炸开了锅，桌椅拖动的哗啦声混着说笑声，吵得祁筱皱紧了眉。他把最后一道选择题的答案填进答题卡，笔帽“咔嗒”一声扣好，刚要起身收拾书包，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屿白的掌心温热，带着点薄茧，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把他圈在座位上。
“急什么？”屿白凑过来，下巴几乎要搁在祁筱的肩膀上，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戏谑，“等哥一起走。”
祁筱瞥了眼手腕上的手，没挣，只是淡淡开口：“你不是要去给你的小迷妹签名？”
刚才放学前，就有几个女生红着脸递了本子过来，屿白当时笑着应了，说放学再说。
“签什么签，”屿白嗤笑一声，手指反而得寸进尺地挠了挠祁筱的手腕内侧，惹得祁筱微微瑟缩了一下，“那些字哪有我家小孩的头发丝好看。”
这话够肉麻，旁边收拾书包的女生听得脚步一顿，偷偷往这边瞄了两眼，又飞快地转了回去。
祁筱面无表情地抽回手，耳根子都没红一下：“无聊。”
他说着，弯腰去拉书包拉链，后背的线条绷得笔直。屿白就坐在旁边看着，目光黏在他后颈那一小片白皙的皮肤上，眼神暗了暗，像藏着点不为人知的心思。
等祁筱收拾好书包站起来，屿白才慢悠悠地起身，故意比他慢了半拍，刚好能看到祁筱头顶的发旋。1.79米的身高，比祁筱高了那么一厘米，不多不少，刚好够这个角度。
两人并肩走出教室的时候，走廊里还堵着几个等着屿白的女生。看到两人一起出来，女生们的眼睛亮了亮，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退，小声喊着：“屿白老公。”
屿白没理，只是侧过头，对着祁筱挑了挑眉：“听见没？她们喊我老公呢。”
祁筱脚步没停，声音淡得像白开水：“嗯。”
“那你喊一个听听？”屿白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拦住了祁筱的去路，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走廊的光有点暗，落在屿白的眼睛里，添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喊一声老公，哥今晚给你买草莓味的酸奶。”
这话够离谱，旁边的女生都倒吸一口凉气，偷偷交换着眼神。
祁筱抬眼看他，眼神冷了几分，却没恼，只是抬手推开他的胳膊，语气平静：“让开。”
他的脾气向来这样，凶的时候能瞪得人不敢说话，乖的时候又软得像块棉花糖，唯独对着屿白的这些混账玩笑，永远是这幅波澜不惊的样子。
屿白也不恼，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脚步慢悠悠的：“不喊啊？那酸奶没了。”
祁筱没理他，径直往楼梯口走。
下楼的时候，屿白故意走在他身后，时不时伸手拽一下他的书包带，或者用肩膀撞一下他的胳膊。祁筱忍了三次，在他第四次伸手的时候，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瞪他。
那双眼睛本来就生得好看，瞪人的时候带着点少年人的锐气，却没什么威慑力。屿白看得心头痒，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瞪什么瞪？再瞪……”
他故意拖长了音，手指滑到祁筱的下巴处，轻轻抬了一下。
祁筱的脸还是没红，只是抿紧了唇，伸手拍开他的手，声音冷了八度：“屿白，你再闹，我就告诉妈你昨天偷偷把她的面膜敷了。”
这话管用，屿白的动作顿住了，悻悻地收回手：“啧，小没良心的，还会告状了。”
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什么懊恼的神色，反而笑得更欢了。
两人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夕阳刚好沉到教学楼的屋檐下，橘红色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挨得很近，像黏在一起的糖。
祁筱走在前面，脚步不快。屿白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祁筱。”
祁筱回头看他。
“明天早上，记得给哥带个包子。”屿白笑得一脸欠揍，“要肉的，多放辣椒。”
祁筱没说话，只是转身继续往前走，脚步却慢了半分。
屿白看着他的背影，低低地笑了一声，跟了上去。
晚风卷着路边香樟的叶子，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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