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看在眼里，知道妹妹对萧策动了心。这日萧策来会宾楼，他特意把人拉到一旁，递上一杯酒：“萧将军，我敬你一杯。”

萧策接过酒杯，知道他要说什么，认真道：“萧兄有话不妨直说。”

“我妹妹小燕子，性子跳脱，没读过多少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萧剑看着他，眼神郑重，“但她心最真，也最容易受伤。你若只是一时兴起，就请离她远些。”

“萧兄放心，”萧策仰头饮尽杯中酒，语气坚定，“我萧策对小燕子，绝非一时兴起。我想护她一辈子，让她再也不受委屈，无论是宫里的规矩，还是旁人的闲言碎语，我都替她挡着。”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个“策”字：“这是我萧家的传家宝，我娘说，要交给我想共度一生的女子。虽现在说这话尚早，但我想让萧兄知道我的心意。”

萧剑看着他眼中的真诚，又看了看那块玉佩，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他拍了拍萧策的肩：“好，我信你。但若是将来你负了她，就算你是将军，我这做哥哥的，也绝不会放过你。”

“自然。”萧策笑了，眼中是如释重负的光亮。

两人正说着，小燕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你们在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在说你爱吃的酱牛肉，”萧剑笑着打岔，“柳青刚做好，快去吃。”

小燕子欢呼一声跑向厨房，萧策看着她的背影，与萧剑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上，小燕子躺在会宾楼的床榻上，萧剑坐在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小燕子，你是不是喜欢萧将军？”

小燕子脸一红，扭捏道：“哥，你问这个干嘛……”

“喜欢就喜欢，没什么好害羞的，”萧剑笑着说，“萧将军是个好人，对你也真心，哥看在眼里。你若是想跟他在一起，哥支持你。”

小燕子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萧剑摸了摸她的头，“你前半生受了太多苦，这一世，该找个能护着你、疼着你的人了。”

小燕子抱住萧剑的胳膊，眼眶红红的：“哥，有你真好。”

“傻丫头。”萧剑笑着擦去她的眼泪，“以后有哥在，有萧将军在，没人再能欺负你了。”

宫里关于小燕子和萧策的流言，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各宫。令妃看在眼里，私下里跟皇上说：“小燕子这丫头，最近提到萧将军时，眼睛亮得很呢。”

皇上放下朱笔，笑了笑：“这丫头自己怕是还没察觉。”他虽看出些端倪，却也不急，只想着等她真正想明白再说。

这日萧策入宫述职，谈及边境防务时条理清晰，皇上赞了句“年少有为”，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问：“萧爱卿近日与小燕子走得近，她性子跳脱，没给你添麻烦吧？”

萧策心头一紧，知道皇上是在试探，欠身道：“回皇上，小燕子姑娘率真可爱，臣与她相处，只觉轻松自在，从未觉得是麻烦。”他避开“喜欢”二字，却把心意藏在“轻松自在”里——这是他在森严宫廷中，从未有过的感受。

皇上何等通透，看他眼神便知一二，却没点破，只道：“她前半生漂泊，性子野惯了，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爱卿多担待。”

“臣分内之事。”萧策低头应着，心里却暖烘烘的——皇上这话，是默许了他对小燕子的关照。

几日后，皇上特意让紫薇陪着小燕子来御书房，屏退左右后，才温和地看向小燕子：“丫头，跟朕说实话，你对萧策那小子，是什么心思？”

小燕子正在剥橘子，闻言手一顿，橘子皮的汁水溅在指尖，她慌忙擦掉，脸颊泛红：“皇上，我……我就觉得他挺好的，像……像个靠谱的大哥哥。”

“只是大哥哥？”皇上挑眉，“那日围场，他替你挡着永琪，你回头看他的眼神，可不像看哥哥。”

小燕子被说中心事，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不知道……”

她不是不动心。萧策的维护、他笨拙的关心、他看她时认真的眼神，都像暖阳似的照进她心里。可前世被永琪辜负的痛还在，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碎得太彻底，让她不敢轻易再交付真心。她怕这又是一场空，怕自己再被伤一次。

皇上看出她眼底的犹疑，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不用急着回答朕。”

他拿起桌上的橘子，慢慢剥着：“萧策这小子，朕看着长大的，性子刚直，认准了的事就不会变。他对你的好，是藏不住的。但你若没准备好，谁也不能逼你。”

“皇上……”小燕子抬头，眼眶有些红。

“朕知道你前半生苦，”皇上语气放得更柔，“所以更不想你委屈自己。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想慢慢来，就慢慢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朕都依你。”

他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至于名节，有朕在，谁敢乱嚼舌根？你只需问自己的心——跟他在一起时，你是真的快活，还是会怕？”

小燕子拿着橘子，指尖微微发颤。她想起和萧策在会宾楼吃酱牛肉的热闹，想起他替她挡皇后时的坚定，想起他送银哨时耳根的红……那些时刻，她是真的快活，没有一丝防备，没有一点害怕。

“朕不逼你，”皇上笑着说，“想明白了，再告诉朕。也告诉萧策——那小子怕是等得着急了。”

小燕子忍不住笑了，用力点头：“嗯！”

走出御书房，紫薇拉着她的手：“皇上都看出来了，你就别瞒着自己了。”

小燕子看着远处宫墙下的柳树，轻声说：“我想……再等等。但我知道，跟他在一起，我很踏实。”

这份踏实，是前世从未有过的。或许，真的可以试着往前走一步？她摸了摸怀里的银哨，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心安——至少此刻，她不用急着做决定，有人愿意等她，有人护着她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