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之后,杨博文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寂静的医院里只剩下了消毒水味。
“博文,醒醒……看看我……”左奇函的声音哽咽,泪水不停地滑落,“我还在这里陪着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陈浚铭、张桂源和张函瑞也跟过来了,他们坐在客厅里,脸上满是悲伤和焦虑。他们能听到左奇函压抑的哭声,心里也像被揪着一样疼。
“奇函他……”张函瑞的声音有些颤抖,“真的太辛苦了。”
张桂源叹了口气:“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在这里陪着他了。”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杨博文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也变得越来越平缓。
左奇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
“博文,我在这里……”左奇函紧紧地抱着杨博文,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我爱你,博文。”左奇函的声音哽咽,“我会永远爱你。”左奇函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变成了一条直线。
“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清晨的寂静,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左奇函的心脏。他僵在原地,紧紧抱着杨博文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那单调而绝望的鸣响。
“博文?博文!”左奇函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用力摇晃着怀里的人,可杨博文的眼睛已经永远地闭上了,脸上还残留着最后那抹温柔的笑容,却再也不会回应他的呼唤。
陈浚铭、张桂源和张函瑞冲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左奇函抱着杨博文,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滴在杨博文苍白的脸颊上,却再也唤不醒他。
张函瑞忍不住捂住了嘴,泪水夺眶而出。张桂源的眼眶也红了,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左奇函的肩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何安慰的话语,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对于杨博文的生命,医护人员已经无力回天。他们默默地撤走了仪器,给了这对恋人最后的独处空间。房间里只剩下左奇函压抑的哭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显得格外凄凉。
左奇函抱着杨博文,坐了很久很久。他轻轻抚摸着杨博文冰冷的脸颊,感受着他身体里最后一丝温度的流逝,仿佛自己的灵魂也被抽走了一半。
“博文,你说过会一直看着我的。”左奇函的声音哽咽,“你不能食言啊。”
他想起两人相遇的那个午后,消毒水味弥漫的病房里,那个像蓝桉一样冷漠的少年;想起花园里的试探与靠近,他说“我不是槐鸟”,而自己固执地要做那个例外;想起确定关系后的甜蜜时光,病房里的欢声笑语,郊外野餐时的灿烂阳光;想起杨博文病情加重时的挣扎与坚持,想起他们之间那些未完成的约定。
“我们说好要一起布置小家,一起种很多花,一起看遍所有风景的。”左奇函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遗憾,“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他低头,在杨博文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那触感冰凉而陌生。“没关系,”他轻声说,“我会等你,下辈子,我还做你的槐鸟,你可一定要做一棵普通的树,让我永远停靠在你身边,再也不分开。”
窗外的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玻璃窗照进房间,落在杨博文安详的脸上,也落在左奇函布满泪痕的脸上。客厅里那盆小小的蓝桉树苗,叶片上还挂着清晨的露珠,仿佛也在为这逝去的生命哀悼。
几天后,左奇函按照杨博文的遗愿,将他的骨灰撒在了郊外那片他们曾经野餐过的田野上。那里有蓝天、白云、绿草,还有那棵高大的蓝桉树。
左奇函站在蓝桉树下,手里握着那个槐鸟玩偶,那是杨博文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他抬头望着枝繁叶茂的蓝桉,仿佛看到杨博文的身影就站在树荫下,对着他温柔地笑。
“博文,这里很美,对不对?”左奇函的声音轻柔,“以后,你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了。”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杨博文在回应他的话语。左奇函握紧了手里的玩偶,泪水再次滑落。
他知道,杨博文虽然离开了,但他的爱会永远留在自己的心里。就像蓝桉与槐鸟的羁绊,即使生死相隔,也永远不会消散。
往后的日子里,左奇函依旧会经常去那片田野,去看看那棵蓝桉树。他会给杨博文讲讲身边发生的事情,就像他还在自己身边一样。客厅里的蓝桉树苗也渐渐长大了,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有人问他,会不会觉得孤单。左奇函总是笑着摇摇头,眼神温柔而坚定。
“不孤单,”他说,“我的槐鸟,只是回到了他的蓝桉树上。而我,会带着他的爱,替他完成那些没完成的心愿,直到我们再次相遇的那一天。”
蓝桉之下,曾无枝可依。但当槐鸟归巢的那一刻,所有的孤独与遗憾,都化作了永恒的思念与爱恋,在岁月的长河里,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