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鐘頭後,米哈寫完作業,正想去看看米亞,腹中卻突然一陣絞痛。她想起米亞家的衛浴是連通的,廁所門若沒鎖,便是無人使用。她推門而入,竟撞見米亞裹著浴巾站在浴室裡——發著低燒的米亞燒糊塗了,竟連鎖門都忘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米亞如受驚的小鹿般,輕呼出聲。父母不在家,這聲驚呼裡彷彿夾雜著羞澀的情緒,在空氣中悄然漾開。她慌忙抬手攬緊浴巾,而米哈看著她那如熟透蘋果般泛紅的臉頰、因低燒而微微發燙的肌膚,心中竟生出幾分柔軟,腳步不自覺地靠近。
「姐姐……你……你出去!」米亞的聲音顫抖著,宛如風中搖曳的燭火,細白的手指緊緊攥著浴巾,難以抵擋內心的慌亂。
「哇咔咔,終於肯叫我姐姐了?姐姐可太欣慰了。」米哈彎下腰,指尖如羽毛般輕戳米亞的額頭,「瞧你燒得暈乎乎的,連鎖門都忘記,姐姐幫你把水調溫和些,別著涼了好不好?」
『不……不用了!我、我已經洗過了……』米亞的耳根紅得猶如熟透的蘋果,彷彿輕輕一碰就會滲出熱意,她羞澀地偏過頭去,不敢看她一眼。
『沒關係呀,低燒的時候多泡會溫水,能舒服些。』米哈的語氣猶如夜鶯的歌聲,婉轉悠揚,帶著絲絲溫柔。
性子向來直白的她,就像那夏日的陽光,熾熱而坦率,從不懂拐彎抹角,縱然偶爾會因此惹人不快,卻始終活得坦坦蕩蕩。
米哈說著,輕手輕腳地調了調花灑的水溫,又拿過一旁乾淨的毛巾鋪在邊上,生怕米亞暈倒磕碰。那溫熱的水流宛如母親的手,輕柔地拂過米亞的發梢,緩緩淋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指尖帶著皂角的清香,猶如春天的微風,細細地幫米亞擦拭著沾濕的頭髮,動作溫柔得彷彿生怕驚醒了一只蝴蝶,卻又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親暱。
『嘿嘿嘿……好癢……』米亞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縮著身子,後頸的肌膚被碰觸,惹得她咯咯輕笑,那笑聲彷彿銀鈴一般清脆悅耳,低燒帶來的昏沉竟也在這笑聲中消散了幾分。
米哈的指尖如同靈動的精靈,輕輕梳理著米亞濕漉漉的長髮,沾著泡沫慢慢揉開打結的髮絲。米亞的反應驟然變得柔軟起來,她的腳尖輕輕蹭著浴缸邊緣,惹得米哈哭笑不得,伸手輕輕扶著她的腰,生怕她滑進水裡。
看著米亞那如熟透的水蜜桃般泛紅的眼角、那脆弱得如同一朵嬌花的模樣,她終究還是心軟了。
『乖,米亞,再忍一下就好啦,頭髮擦乾就不冷了。』米哈的聲音放得極柔,指尖緩緩滑過米亞的後頸,落在她的肩窩處,細細擦拭著沾著的水珠。
米亞發出細碎的哼唧聲,不知是低燒的緣故,還是被這溫柔的照顧裹住,那聲音軟糯又依賴,讓米哈的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米亞覺得冷,下意識蜷進米哈懷裡,米哈順勢將她擁住,用乾淨的浴巾裹住她的肩膀,兩人就這麼靠著彼此,體溫相互抵著,竟生出幾分曖昧的溫軟。
因體質的差異,米亞的手腳向來容易冰涼,此刻貼著米哈溫熱的掌心,竟漸漸暖了過來;而米哈的掌心寬厚,輕輕搓著米亞的手背,在氤氳的水汽裡,反倒襯出別樣的溫馨。
『腋窩這裡也要擦乾哦,不然容易著涼。』米哈的指尖輕劃過米亞的腋下,惹得她又是一陣輕顫。
『嗯……』米亞的回應軟乎乎的,全然沒了往日的冷傲,只剩被低燒卸下防備的乖巧。
米哈忽然懊惱起來——只顧著護著米亞,竟忘了給她買退燒藥。許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親近沖昏了頭,她的腦子也跟著糊塗了。
擦拭的動作稍重,米亞又發出細碎的叫聲,那聲音裡裹著委屈與嬌憨,讓米哈的心軟成一灘水。縱然米亞長得高挑,可在她眼裡,終究只是個需要被疼的小妹妹……
浴室裡的水汽愈發濃重,米哈的呼吸漸漸平靜下來。縱然曾是混跡街頭的不良,可她心底藏著的那份想要守護的情愫,終究在靠近米亞的這一刻,溫柔地綻放。
所幸兩人只是義姐妹,無半分血緣牽絆,這份想要疼惜的心思,便也少了幾分束縛。
她湊得更近,兩人的鼻尖相抵,金色的眼眸對視著——米亞的瞳色是淺鎏金,清透又懵懂;米哈的瞳色是深鎏金,熾熱又纏綿。米亞羞得抬手舉過頭頂,像被輕柔束住的幼獸,惹得米哈輕笑出聲。
『哦?妹妹這是做什麼?姐姐有這麼可怕嗎?』米哈的指尖輕捏米亞的下巴,語氣裡滿是調笑。
『嗯……』米亞輕輕點頭,臉頰燙得驚人,『你壞死了……明明說幫我擦頭髮,其實就是想逗我……』
『嗯,這麼說也沒錯哦。』米哈坦然承認,指尖摩挲著米亞的唇角,『姐姐就是想陪陪妹妹,只因自家妹妹生得這般好看,怎麼看都看不夠。』
這般直白的溫柔話語,卻沒能讓米亞釋懷,她別過臉,指尖捻著自己的金色髮絲,小聲反駁:『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總逗我……』
『好好好,不逗你了。』米哈的耳根泛起紅暈,卻依舊不肯退開,反而撐在浴缸邊緣,眼底翻湧著溫柔的情愫,那模樣,竟帶著幾分寵溺的軟意。
『本來就是嘛……』米亞的聲音越來越小,卻還是犟著嘴。
米哈不再言語,只是俯身靠近,在米亞驚惶的目光裡,抬手按住她的後腦,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頭。她的靠近帶著溫柔的試探,先輕蹭米亞的額頭,鼻尖如蝶翼般輕觸她的臉頰,像哄小孩般小心翼翼。
待米亞放鬆下來的瞬間,才緩緩抬手,將她抱出浴缸,用大浴巾裹緊。
這場帶著溫馨氣息的沐浴,終究在柔軟的水汽裡落幕。米哈匆匆下樓買回退燒藥,回到房間時,米亞已裹著浴衣蜷在床上,臉色依舊蒼白。米哈坐在床邊,指尖輕捏她的下巴,柔聲哄著她張口,將藥片送進她口中,又喂了溫水。藥味苦澀,卻抵不過米哈指尖的溫度,米亞也只能乖乖咽下,竟覺得那苦味裡,也摻了幾分甜。
喂完藥,米哈又用棉簽沾了淡鹽水,輕輕擦拭米亞的唇角,動作細緻又溫柔。米亞看著她,忽然抬手,掌心貼在米哈的胸口,聲音細若蚊蚋:『我……我有點怕……今晚,能不能陪我睡?就……就一晚哦。』
看著因發燒而脆弱不堪的妹妹,米哈哪有拒絕的道理,當即應下。兩人躺在鋪著粉色榻榻米的床上,窗外的金黃圓月灑下清輝,落在兩人交疊的眼眸上,那雙鎏金色的眸子,竟如星辰般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