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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內心有些緩和

年級第一的我意外有了英國義姊

又過了一周的時間,盛智瑞德私立學院的晨霧尚未散盡,銀杏葉上的露珠折射著細碎晨光。我踏入教學樓時,走廊裡已零星有了往來的學生,往常那些若有似無的注視與低語,今日卻格外密集——只是這一次,視線的落點似乎不止於我。

『那就是美索米亞同學的……姐姐?』

『水藍色的長髮也太特別了吧!還有金色的眼睛,好像異國公主!』

『聽說上周搬進了美索米亞家,是再婚重組的家庭?她們看起來不太熟的樣子?』

『等等,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是不是太犯規了?』

細碎的議論聲順著風飄進耳中,我下意識地抬眼望去,便看見愛德蘭斯卡米哈站在教務處門口,正低頭聽老師說著什麼。她今日換上了與我同款的校服,藏青百褶裙襯得她身形愈發纖細,水藍色長髮被精心梳理成低馬尾,用紺色絲帶束起,與領口的領結遙相呼應,原本就精緻的五官在校園氛圍的映襯下,更添了幾分靈動。

許是察覺到我的目光,她猛地抬起頭,金色的眼瞳瞬間鎖定了我,隨即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像晨光穿透雲層般耀眼。她對著我揮了揮手,動作自然而熱切,絲毫不在意周圍投來的好奇目光。

我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加快腳步走向升學班的教室。可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輕快的腳步聲,緊接著,熟悉的溫柔嗓音在耳邊響起:『美索米亞妹妹,等等我!』

全班同學的目光瞬間齊刷刷地投向門口,空氣彷彿凝固了幾秒。我能感覺到背後的視線灼熱,既有對愛德蘭斯卡米哈的好奇,也有對我們關係的探究。我沒有回頭,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將書包塞進桌肚,翻開課本假裝專注,實則耳畔的議論聲與她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讓我莫名有些煩躁。

『原來你在這個班呀!』愛德蘭斯卡米哈走到我的課桌旁,語氣裡滿是驚喜,『真巧,老師說我以後也在升學班學習,就坐在你旁邊哦!』

我猛地抬頭,對上她笑意盈盈的眼睛,又快速掃了一眼旁邊空著的座位——那是班裡唯一的空位,顯然是老師特意安排的。周圍的竊竊私語聲愈發明顯,甚至有同學忍不住發出低低的驚嘆。

『竟然和年級第一坐同桌!』

『她看起來好溫柔,和冷冰冰的美索米亞同學反差好大啊……』

『不知道她們相處得會不會融洽?』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不適,冷冷地開口:『上課了,坐好。』

她似乎沒察覺到我的疏離,依舊笑著點點頭,輕輕拉開椅子坐下,動作柔軟得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上課鈴恰好響起,班主任抱著教案走進教室,簡單介紹了愛德蘭斯卡米哈的情況——英國轉學生,精通日英雙語,成績優異。同學們的掌聲此起彼伏,目光裡的好奇更甚。

這節課是數學,老師講解的是高階函數,屬於升學班的拓展內容。我習慣性地集中注意力,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記錄重點,偶爾抬頭回應老師的提問,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可不知為何,身旁的存在感卻異常強烈:我能聞到她髮間淡淡的鈴蘭香氣,能瞥見她握著筆的手指纖細白皙,字跡娟秀工整,甚至能感覺到她偶爾投向我的、帶著探究的目光。

『這道題的輔助線,你畫的角度好像更簡潔。』下課鈴剛響,愛德蘭斯卡米哈就輕聲開口,聲音壓得很低,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她指著我的筆記本,金色的眼瞳裡滿是認真,『我剛才想了很久都沒找到思路,你能給我講講嗎?』

周圍的同學立刻豎起了耳朵,顯然對我們的互動充滿好奇。我看著她筆記本上詳細的演算過程,能看出她確實認真思考過,只是卡在了關鍵步驟。以往面對同學的請教,我向來是直接拒絕,可看著她真誠的眼神,拒絕的話竟有些說不出口。

『這裡,』我伸出筆,在她的筆記本上輕輕一點,『以這個點為圓心,半徑取線段AB的長度畫弧,就能找到交點。』

她眼睛一亮,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原來是這樣!謝謝你,美索米亞妹妹,你真的好厲害!』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讓周圍的同學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畢竟,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幫助別人。

我收回筆,沒有回應,只是合上筆記本,準備去圖書館。可剛站起身,就被班長叫住了:『美索米亞同學,愛德蘭同學,下午有班級團建活動,在學校的草坪上野餐,你們要不要參加?』

團建?我皺了皺眉,剛想拒絕,就聽見愛德蘭斯卡米哈搶先說道:『好呀好呀!我還沒參加過日本學校的團建呢,一定很有趣!美索米亞妹妹,我們一起去吧?』

她看向我,眼神裡帶著期待,像一隻等待投喂的小動物。周圍的同學也都看向我,目光裡滿是好奇與試探。我向來不喜歡這種集體活動,嘈雜的環境和無意義的社交只會讓我覺得疲憊,可看著她期待的眼神,以及周圍同學好奇的目光,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竟變成了:『再說。』

她似乎並不在意我的敷衍,依舊笑得燦爛:『那我等你答覆哦!我去準備野餐的食物,你喜歡吃什麼?草莓大福可以嗎?我昨天看到超市裡有賣,看起來很美味!』

我沒有回答,轉身走出了教室。走到走廊盡頭,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百合花布袋,檸檬糖的酸甜氣息彷彿還在舌尖縈繞。身後傳來她與同學交談的聲音,溫柔而爽朗,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與始終獨來獨往的我截然不同。

下午的陽光格外溫暖,草坪上已經聚集了不少同學,歡聲笑語此起彼伏。我站在遠處,看著愛德蘭斯卡米哈和同學們一起鋪野餐墊、擺放食物,她的笑容明媚而有感染力,讓周圍的氛圍都變得熱烈起來。忽然,她抬起頭,在人群中找到了我,立刻對著我揮手:『美索米亞妹妹,快來呀!我給你帶了草莓大福!』

周圍的同學也都看了過來,目光裡帶著鼓勵。我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邁開了腳步,朝著草坪走去。陽光灑在身上,帶著淡淡的暖意,遠處的銀杏葉隨風搖曳,像鍍上了一層金邊。

或許,偶爾打破一次常規,也不是什麼壞事。我看著不遠處笑容燦爛的愛德蘭斯卡米哈,心裡第一次生出了這樣的念頭。而這場看似普通的團建,似乎正悄然醞釀著什麼,讓我黑白的世界裡,又多了一抹難以忽視的暖紅。

草坪上的歡聲笑語還在蔓延,草莓大福的清甜混著三明治的麥香,在暖風中瀰漫。我剛在野餐墊邊緣坐下,愛德蘭斯卡米哈就迫不及待地遞來一個油紙包裹的小點心:『你看,我特意多買了一份,草莓餡的,應該合你口味。』

油紙觸感細膩,透過薄薄的紙張能感受到點心的軟糯。我接過咬了一口,酸甜的草莓醬在舌尖化開,甜而不膩,確實比我想象中美味。抬頭時,恰好對上她期待的目光,那金色的眼瞳裡映著午後陽光,像盛著碎金,讓我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輕聲說了句:『謝謝。』

她笑得更燦爛了,轉身和旁邊的同學分享起英國的野餐習俗,溫柔的嗓音搭配生動的手勢,很快就吸引了一圈人圍攏。我獨自坐在角落,慢慢品嘗著草莓大福,看著不遠處熱鬧的人群,竟沒有像往常一樣覺得煩躁,反而有了一絲難得的平靜。

忽然,一陣涼風掠過,天空驟然暗了下來。原本湛藍的天幕被烏雲迅速遮蔽,陽光瞬間消失,空氣中瀰漫起潮濕的氣息。『好像要下雨了?』有同學抬頭望著天,語氣裡滿是意外。話音剛落,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帶著幾分猝不及防的急切。

『快收拾東西!』班長急忙喊道。大家立刻手忙腳亂地收起野餐墊和食物,雨點越來越密,噼里啪啦地打在草地上,很快就形成了細密的雨簾。我剛站起身,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拉住了注意力——愛德蘭斯卡米哈正踮著腳,試圖去夠掛在樹枝上的野餐籃,那是她剛才隨手掛上去的,裡面還裝著沒吃完的點心和飲料。

『小心!』我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她腳下一滑,身體踉蹌著向後倒來,我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指尖觸到她微涼的皮膚,帶著一絲細膩的觸感。雨水很快打濕了我們的頭髮和校服,她的水藍色長髮黏在臉頰旁,金色的眼瞳裡滿是慌亂,鼻尖還沾著一點雨水,像只落湯的小貓。

『謝謝你,美索米亞妹妹。』她站穩身體,喘了口氣,目光落在我溼透的肩頭,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都怪我,剛才太著急了。你的校服都溼了,會感冒的。』

『沒事。』我鬆開手,彎腰幫她撿起掉在地上的餐佈,『先去教學樓躲雨。』

雨勢越來越大,我們跟著人群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跑去。她跑得有些慢,時不時會被腳下的草葉絆倒,我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微涼,手指纖細,被我握住時微微頓了一下,隨即緊緊回握住我,力道柔軟卻堅定。

奔跑中,雨水打在臉上,帶著一絲清涼。我能聽到身後她淺淺的呼吸聲,還有兩人腳步聲與雨聲交織在一起的節奏。以往獨來獨往的我,從未有過這樣與人並肩奔跑的經歷,掌心傳來的溫度陌生而清晰,讓我的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終於衝進教學樓的走廊,大家都鬆了口氣,紛紛擦拭著身上的雨水。我鬆開愛德蘭斯卡米哈的手,才發現她的野餐籃最終還是沒能拿回來,此刻正孤零零地掛在雨中的樹枝上。『沒關係,裡面的東西也不多。』她看出我的顧慮,笑著說道,只是笑容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我看著她溼透的校服,眉頭微蹙:『教學樓的儲物間有乾淨的毛巾,我去拿。』不等她回應,我就轉身朝著儲物間走去。回來時,手裡拿著兩條白色毛巾,遞了一條給她。她接過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頭髮,動作柔軟,水藍色長髮被毛巾裹住,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小巧的下巴。

『你的頭髮也溼了。』她忽然說道,伸手替我擦掉臉頰旁的水珠,指尖的觸感微涼,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溫柔。我下意識地僵住身體,能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我的髮頂,帶著認真的神色。雨水順著我的髮絲滴落,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卻沒有立刻收回手,反而用毛巾輕輕幫我擦拭著肩頭的水漬。

走廊裡的同學大多在忙著整理自己的東西,沒人注意到角落裡的我們。雨簾順著走廊的欄杆垂下,模糊了窗外的景色,只留下淅淅瀝瀝的雨聲。她的動作很輕,毛巾的溫度透過溼透的校服傳來,帶著一絲暖意,我能聞到她髮間淡淡的鈴蘭香氣,混雜著雨水的清新,形成一種格外好聞的味道。

『好了,這樣就不會感冒了。』她收回手,臉上露出安心的笑容,金色的眼瞳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明亮。我看著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抗拒她的靠近,甚至在她的指尖觸碰到我皮膚時,沒有生出絲毫厭惡,反而有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雨勢漸漸變小,天空慢慢放晴,一道淡淡的彩虹掛在遠處的天際。大家陸續離開走廊,準備回家。我和愛德蘭斯卡米哈並肩走在走廊裡,誰都沒有說話,卻沒有絲毫尷尬。她的腳步很輕,時不時會側過頭看我一眼,目光溫柔,帶著一絲探究與欣喜。

『美索米亞妹妹,』走到校門口時,她忽然停下腳步,看著我說道,『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摔在雨裡了。』

『舉手之勞。』我避開她的目光,語氣依舊平淡,心裡卻不像表面這般平靜。

她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只是和我一起朝著電車站的方向走去。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照在溼漉漉的地面上,反射出細碎的光芒。我能感覺到,我們之間那層無形的隔閡,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幕中,又消融了幾分。

那個原本只屬於黑白的世界裡,除了暖紅與蒼藍,似乎又多了一抹雨後天晴的澄澈。而這份悄然變化的心意,正隨著漸漸西斜的陽光,在心底慢慢發酵。

不對勁,不對勁,越來越不對勁了!我總感覺自己被牽著鼻子走了,但是似乎又和那種感覺不太一樣。難不成會有兩人回家後共處一室的溫馨互動嗎?(比如煮薑茶、烘乾衣物)思緒越來越亂了,我們之間會進一步拉近彼此的距離嗎?我有些迷茫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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