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店里少了人,贺峻霖正一边点单,一边时不时朝门口张望。
眼看着刘耀文拿着个冰淇淋蛋筒出去,人却迟迟没再进来,他心里就有些打鼓。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重新推门进来,脸上的表情像是憋着笑又有点无奈。
贺峻霖立刻问:
贺峻霖“怎么了?”
刘耀文把外套递给许念,端起自己那杯已经有点化了的冰淇淋,一边吃一边三言两语把刚才外面的“鸡同鸭讲”的事说了一遍。
贺峻霖听完,沉默了两秒,然后抬手,面无表情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清了清嗓子,用比刚才在车上讲解时更加清晰、语速更慢的语调,一字一句道:
贺峻霖“我们,现在,买完冰淇淋,然后去前面的博物馆参观。”
贺峻霖“参观结束后,司机师傅会开着车送我们去香料市场。”
他顿了顿,目光重点扫过许念、宋亚轩和严浩翔,确保他们都在听,然后一字一顿地总结:
贺峻霖“车,跟我们走。明白了吗?”
那语气,那神态,简直像是在给一群走神溜号的幼儿园小朋友重新梳理活动流程,带着一种无奈又好笑的责任感。
空气里弥漫开一种混合着“原来如此”和“我们刚才在干嘛”的微妙尴尬,以及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宋亚轩“明白了!”
宋亚轩第一个积极响应,声音响亮,试图用乖巧弥补刚才的“事故”,顺便还call back了便张哥小时候提裤子的经典老梗。
严浩翔也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严浩翔“这回真明白了,车是我们的,不离不弃。”
许念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神来,这会儿看着贺峻霖那副“心力交瘁”的样子,没忍住,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闷笑出声。
他这一笑,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旁边憋了半天的刘耀文和张真源也跟着噗嗤笑出来。
丁程鑫和马嘉祺虽然没出声,但眼底也是藏不住的笑意。
贺峻霖被他们笑得有点绷不住,佯怒地瞪了许念一眼,但自己嘴角也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他努力维持严肃:
贺峻霖“笑什么笑,赶快选冰淇淋,等会儿去博物馆了。”
小小的冰淇淋店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店员微笑着将他们点的各种口味的冰淇淋一一装好。
人手一个冰淇淋,凉爽甜蜜的滋味瞬间抚平了刚才那场沟通“事故”带来的微窘和炎热气候带来的烦躁。
一行人重新集合,准备出发前往博物馆。
……
…………
他们所去的博物馆,参观了黑人奴隶被关押的地方,又小又矮的房间要关四五十个人,除了压抑就是有种跨越时空的心惊胆颤。
在之后,大约做了3分钟的车就去了香料市场。
感觉和中国的菜市场很像,与方才博物馆里沉郁的历史气息形成鲜明对比,仿佛瞬间从无声的黑白胶片跳入了色彩饱和、声浪喧嚣的现实。
空气里混杂着各种各样浓郁、奇异、甚至有些刺鼻的香料气味,肉桂、豆蔻、胡椒、辣椒粉……
还有大量叫不出名字的粉末和干果,堆积成五颜六色的小山,在简陋的摊位上散发着原始而蓬勃的生命力。
人声鼎沸,商贩们操着带有浓重口音的英语或斯瓦希里语热情招揽,从小贺儿那里拿到1万先令的许念就是其中被招揽的一员。
许念对香料本身兴趣不算特别浓厚,也没有特别喜欢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地方。
所以,他只是慢悠悠地逛着,偶尔拿起一小块色彩斑斓的香皂闻闻,或者对着造型古朴的木雕多看两眼。
直到他转过一个摆满黄铜器皿的拐角,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是严浩翔。
对方正站在一个卖编织手工艺品的摊位前,手里拿着个小小的、色彩鲜艳的编织挂件翻来覆去地看,表情认真得像在研究什么精密仪器。
许念“浩翔?”
许念叫了他一声,走过去:
许念“在看什么?”
严浩翔闻声抬头,看到是他,眼睛亮了亮,立刻献宝似的把手里的挂件递过来:
严浩翔“念哥,你看这个,是不是还挺特别的?像不像部落图腾?”
那挂件是用染色的草绳和细小的贝壳串成的,图案抽象,确实有几分粗犷的异域风情。
许念“嗯,挺好看的,”
许念点点头,随口问道:
许念“你刚才不是去那边看香料了吗?这么快就选好了?”
严浩翔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微妙,混合着一点心虚和理直气壮。
他把那个编织挂件小心地放回摊位,然后转向许念,摊了摊手。
严浩翔“花完了。”
许念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许念“什么花完了?”
严浩翔“钱啊。”
严浩翔说得理所当然,甚至带了点完成任务般的轻松感:
严浩翔“就刚刚那会儿,买了个本地特产的香料包,闻着挺冲的。”
许念:“……”
许念看着严浩翔那张写着“这很正常啊”的脸,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万先令,十几分钟,甚至可能更短。
该说不愧是严浩翔吗?很符合许念上辈子对他的刻板印象。
他最终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
许念“你这速度是真快。”
严浩翔似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花得太“迅猛”了,他摸了摸鼻子,难得带了点不好意思:
严浩翔“咳,这不是…看到了嘛,而且钱不多,花完了省心。”
这倒是典型的严浩翔式思维——目标明确,行动力强,不太纠结性价比,更注重当下的体验和“完成感”。
许念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每个人消费习惯不同,他看了眼那个编织挂件:
许念“那这个呢?不买了?”
严浩翔“没钱了啊。”
严浩翔耸耸肩,语气里倒没什么遗憾:
严浩翔“看看也挺好。”
正说着,摊位后面那个一直笑眯眯看着他们的摊主大叔,似乎从他们的肢体语言里明白了什么。
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热情地推销起来,指着那个挂件,又比划着“便宜”、“好”的手势。
许念看了看那个挂件,又看了看摊主大叔期待的眼神,再看了眼严浩翔,刚刚的他似乎挺喜欢这东西的。
他犹豫了一下,从自己随身的腰包里拿出贺峻霖发给他的那卷先令——他还没动。
他用简单的英语加手势问道:
许念“多少钱?”
摊主大叔立刻报了个价。
许念在心里快速换算了一下,不算贵,他数出相应的纸币递给摊主,然后拿起那个编织挂件,转身塞到了严浩翔手里。
严浩翔愣住了,低头看着手里多出来的、色彩斑斓的小东西,又抬头看看许念,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惊讶和不知所措。
严浩翔“念哥……”
许念笑了笑,语气轻松:
许念“送你了,反正我没什么想买的。”
严浩翔握紧了那个还带着许念指尖温度的挂件,指腹摩挲着粗糙的草绳和光滑的贝壳。
心里那片总是高速运转、目标明确的区域,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温热的石子,荡开一圈陌生的、柔软的涟漪。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了抿唇,将那个小小的挂件紧紧攥在手心。
他低声说道,声音比平时轻了许多:
严浩翔“谢谢念念哥。”
许念笑了笑,发现他们撒娇或是扮乖的时候总喜欢喊这个称谓,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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