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如针,斜斜扎在雾城的青石板路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濡湿了路面的苔藓,泛着冷冽的光。
苏晚和陆沉被堵在城郊的废弃古寺里,身后是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青砖上爬满枯藤,几尊残破的石佛半身埋在荒草中,眼神空洞地望着这场绝境。
身前,林鹤带着一众“影阁”成员,黑衣黑裤,面容冷峻,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他们,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雨水混合的腥气。
总算有人打破了这种寂静,“把玉佩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们一命。”林鹤身着黑色风衣,领口被风掀起,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的面容与陆沉有七分相似,只是那双眼睛里的阴鸷如同深潭,没有一丝温度,看得人头皮发麻。
只见林鹤的身旁,苏母被两个黑衣人紧紧挟持着,手腕被粗麻绳捆住,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显然还未从被洗脑的状态。
苏晚紧紧攥着口袋里的半块同心玉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玉石的冰凉透过布料传来,却压不住心底的焦灼。
她转过身,饱含泪水望着苏母,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妈,你看看我,我是晚晚啊!你别被他骗了!他只是想利用你要挟我们!”
苏母缓缓抬眼,目光在苏晚脸上机械地扫过,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她嘴唇动了动,吐出的话语冰冷而僵硬:“交出玉佩,效忠影阁,这是唯一的出路。”
陆沉立刻将苏晚护在身后,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身前的枪口,眼神锐利如刀,直直直视着林鹤:“你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宝藏,你只是想利用玉佩的秘密,掩盖你多年来走私、暗杀的罪行!”
这些日子,他暗中追查,早已查清“影阁”的累累血债,而同心玉佩,是林鹤唯一的软肋,也是扳倒他的关键。
林鹤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陆沉,你还是这么天真。”
他抬手拍了拍,身后的黑衣人立刻上前一步,将一把锋利的刀架在了苏母的脖子上,刀刃轻轻一划,便划破了她细嫩的皮肤,渗出一丝刺眼的血迹。
“少跟我废话!你别忘了,她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却是你名义上的‘阿姨’,小时候她待你如亲儿子,你忍心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陆沉的身体猛地一僵,眼底闪过一丝剧烈的痛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他父母早逝,苏母总把他接到家里,给他买甜甜的桂花糖,在他生病时彻夜守在床边,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额头。那些温暖的片段,此刻却成了刺向他心脏的利刃。可如今,她却成了林鹤要挟他们的棋子。
苏晚看着陆沉痛苦挣扎的神情,心中一紧,她知道陆沉的软肋在哪里。她轻轻拉了拉陆沉的衣角,声音低沉而坚定:“别管我,先救我妈。”
“晚晚,不行!”陆沉立刻反对,语气急切,“他拿到玉佩后,一定会杀了我们所有人,一个都不会留!”
林鹤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冷笑道:“我可没那么耐心跟你们耗。”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滴答作响,像是在倒计时,“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考虑,要么交出玉佩,要么看着她死!”眼神里的威胁毫不掩饰,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苏晚和陆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古寺地处城郊,荒无人烟,他们被困在这里,插翅难飞,而苏母的性命危在旦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冰冷刺骨,打湿了他们的衣服,也浇灭了他们心中仅存的希望。
苏晚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玉佩,指尖的冰凉让她稍微冷静了几分。
就在这时,父亲日记中的一句话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同心之秘,不在宝藏,而在人心。”
苏晚心中猛地一动,瞳孔微微收缩,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