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道长气得浑身发抖,拂尘上的银丝因真气激荡而绷直:“孽徒!你可知勾结魔教妖人是昆仑大忌?今日你若执意如此,便再也不是我昆仑弟子!”
“弟子不敢忘师恩,但更不敢负公道。”沈清寒喉头滚动,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若昆仑派的清誉是用谎言堆砌,弟子宁愿背弃师门,也要寻得真正的正道。”
“好!好一个‘背弃师门’!”玄阳道长怒极反笑,眼中最后一丝温情也化为冰冷,“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休怪为师清理门户!”
拂尘猛地横扫,带着破空之声直逼沈清寒面门。沈清寒只能举剑格挡,逐光剑与拂尘相撞,一股浑厚的真气顺着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连连后退数步,后背撞上了同样摇摇欲坠的谢惊寒。
两人身体相触的瞬间,谢惊寒身上的血腥味与瘴气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清寒下意识地侧头,却对上谢惊寒带着血丝的桃花眼。那双总是盛满嘲弄的眼睛里,此刻竟没有半分戏谑,只有一丝复杂难辨的光。
“小心!”谢惊寒突然扣住沈清寒的手腕,猛地将他拉向自己,同时挥刀挡住了右侧长老袭来的掌风。刀刃与掌风相撞,谢惊寒闷哼一声,嘴角的血迹又浓了几分,却依旧死死扣着沈清寒的手腕,“不想死就跟我一起破结界!”
沈清寒反应过来,立刻运起剩余的内力,逐光剑再次泛起银白光晕,与谢惊寒的刀气相合,一同劈向那道摇摇欲坠的结界。
“住手!”玄阳道长见状,急忙催动全力攻来。
可已经迟了。
“咔嚓”一声脆响,透明的结界应声碎裂,金色符文如星子般散落。密窟深处瞬间涌出一股阴冷的气流,夹杂着古老的血腥味,仿佛沉睡了百年的秘密即将苏醒。
“走!”谢惊寒拽着沈清寒,毫不犹豫地跃入密窟。
玄阳道长气得目眦欲裂,带着长老们紧随其后:“追!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密窟内漆黑一片,只有岩壁上零星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蜿蜒向下的石阶。石阶两侧刻满了模糊的壁画,画中是魔教众人修炼、征战的场景,其中一幅赫然是玄虚掌门与魔教教主并肩而立的画面,两人手中共同握着一本古籍——正是《寒渊剑诀》。
沈清寒瞳孔骤缩,脚步一顿:“这……”
“看来你终于相信了。”谢惊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当年玄虚掌门与我师父本是挚友,两人共同创造了《寒渊剑诀》,约定一同匡扶武林。可后来玄虚掌门贪图权势,背叛了盟约,盗取了完整的剑诀,联合正道围剿魔教,才有了百年前的那场浩劫。”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师父拼死将这枚玉佩交给我,就是希望我能找到真相,还魔教一个清白。”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玄阳道长的怒喝:“妖言惑众!清寒,莫要再听他胡说!”
沈清寒回头,只见玄阳道长已经追了上来,眼中杀意更浓。而密窟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谢惊寒脸色一变:“不好,他们触发了密窟的机关!”
岩壁开始剧烈晃动,石块纷纷坠落。谢惊寒拉着沈清寒,踉跄着向密窟深处跑去:“快走!真正的真相,在密窟最里面的石室内!”
沈清寒握紧逐光剑,跟上谢惊寒的脚步。黑暗中,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剑影与刀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
结界碎裂的脆响尚未消散,密窟深处便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岩壁剧烈震颤,碎石如冰雹般砸落,夜明珠的微光在摇晃中忽明忽暗,将通道里的人影拉得扭曲怪异。
“快走!”谢惊寒一把攥住沈清寒的手腕,掌心的血渍蹭在对方洁白的衣袖上,像绽开的红梅。他拖着还在发愣的沈清寒,踉跄着向密窟深处狂奔,“玄阳那老东西触发了坍塌机关,再不走我们都得埋在这儿!”
沈清寒被掌心传来的力道拽回神,手腕处传来的温热触感与谢惊寒身上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让他莫名有些心神不宁。他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谢惊寒握得更紧:“别矫情!想查明真相就跟上!”
身后,玄阳道长的怒喝声与石块坠落声混杂在一起:“孽徒!魔教妖人!今日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几位长老紧随其后,真气激荡间,又有不少岩壁轰然碎裂。
通道狭窄蜿蜒,两人只能一前一后疾行。谢惊寒左臂旧伤复发,每跑一步都牵扯着伤口,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额前的碎发。他却依旧死死攥着沈清寒的手腕,不敢有丝毫松懈——这密窟是他师父用性命守护的地方,绝不能让沈清寒这个关键人物出事。
沈清寒瞥见他苍白的侧脸和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迹,心中莫名一紧。他下意识地运转昆仑内力,一丝温和的真气顺着相握的手腕传入谢惊寒体内:“撑住。”
谢惊寒浑身一僵,侧头看向他,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被嘲弄取代:“怎么?沈少侠这是怕我死了,没人带你找真相?”话虽如此,他却没有推开那股暖流,反而借着这丝内力缓解了些许伤痛。
“少废话。”沈清寒别过脸,耳根微微发烫,“我只是不想让真相随你一同埋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