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一至,邝露带着锦觅进入殿内,她处理公务,锦觅打坐修炼。而殿外,玉溶与润玉相对而坐,烹茶品茗。
玉溶轻嗅杯盏,叹道:“清冽幽甜,夜神大殿的手艺愈发高超了。”
浮动在她身边的,不仅有幽幽暖甜的茶香,还有一股清清淡淡的、不容忽视的龙涎香,沾染在她身上经久不散。
润玉但笑不语,拂袖拈起桌上的桂花放入壶中,重新开始煮水。
玉溶见此一挑眉,问道:“怎么,你还要喝桂花茶不成?”
这桂花是方才她为润玉落下的,掉在桌上也算干净。可是,和以往的茉莉、白兰、薄荷等花茶都不同,那是她的部分真身!
虽说花开花落本是常理,但想到落花会被润玉喝下去,她莫名心慌慌的。
玉溶施法熄了火,正欲取走茶壶却被润玉一手按住,他再次唤出玄冰幽炎,控制温度点燃了壶底的炭火。
润玉微笑,平静发问:“溶溶,何故阻拦?”
玉溶无从开口,气结地偏过头去,没收回放在茶壶上方的手却被润玉握住,他用指腹缓缓摩挲着,从手腕,到手心,顺着指节撑开,两人十指相扣。
良久,茶煮好了,润玉为两人都倒了一杯,他端着玉杯仰头喝下。
玉溶看见有一片花瓣贴在他唇边,被他用舌尖卷入口中,他的目光盯着玉溶,口中却嚼着那片花瓣,最后花瓣被他吞入腹中。
“很甜。”
他的眼神滚烫得似乎要把玉溶灼伤,玉溶一阵心悸,两人的手心温热冒汗,玉溶忽觉头晕目眩得厉害。
她心一横,挥手清空了石桌,润玉浅笑,捏了捏她的手,问道:“溶溶,你怎么不尝尝?”
玉溶轻哼一声,抽出手来问道:“大殿下喜欢喝茶,不知有没有听说过龙涎茶?”
润玉以手撑额,温柔专注地看着她,含笑道:“若溶溶喜欢,润玉任由溶溶随时取用。”
树皮不一定有龙鳞厚,玉溶对这条龙的厚脸皮甘拜下风,她很想变回一颗树一走了之,可方才目睹了润玉嚼花,她此时羞于变回原身。
玉溶不明白润玉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有攻击性,明明之前一直都是温和的、徐缓的靠近,细水长流不好吗?
两人对视,默默无言。
良久,润玉叹了一口气,道:“昨夜想起父帝与百花仙子的一段往事,父帝风流多情却始终对梓芬仙上念念不忘,两人纠缠数十万年,直到梓芬仙上逝去,父帝永失所爱。”
玉溶嗤笑,多情与专情说出来不自相矛盾吗?太微之所以执着,不过是他权势在手,对未得到的美人和真情的一种不甘心。
润玉起身走到玉溶身侧,缓缓蹲下,仰视着他心中的神女。
“我不想等到错过以后才后悔醒悟,也绝不要生离死别,只求与心上人朝朝暮暮、年年岁岁、相守一生。”
说完,他手心向上摊开,露出一对月白带金色小花朵镯子,坦白他赤忱的心。
玉溶心中一颤,脸颊晕出一抹嫣红,伸出手递过去,俄顷,见润玉仍呆愣着不动,羞恼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你不给我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