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以身入局,簌离把持不定,这份苦果只能龙鱼族自己咽下去。
他们反抗不了天帝,也无力与鸟族抗衡,只能龟缩在笠泽深处,安分守己地盼个平安。
龙鱼王垂目沉声道:“并无隐情。”
袁圆与玉溶对视一眼,意料之中的回答,信任是需要时间和了解的。
“也罢,我将于此地留守,尔等有事皆可来报。”袁圆点头说出早就商议好的计划。
无论如何,太湖不能成为鸟族的储备粮。
拿回太湖,势在必行。如果有明面上的理由,玉溶会直接上天庭重申此案;如果没有合理的托词,她也只能先保住太湖底下的生灵,再从长计议了。
龙鱼王为袁圆与玉溶安排了两间客房,两人待遇一样,鲛纱帐、珊瑚床、南珠帘尽显水族意趣,可惜黑沉沉的洞府不如前世水族的水晶宫耀目。
之后的日子里,袁圆跟着震泽世子日日巡视湖底,由于鸟族士兵的监视,龙鱼族将族人与其他生灵圈在湖底最深处,竭力避免发生争端。
而玉溶偶尔会应鲤儿的邀请,与他一同去珊瑚丛里探险,或是白沙地中拾蚌;但更多时候则是仗着脸嫩和龙鱼族侍女闲聊套话。
这个世界多情多义地简直让人害怕。
比如,三年前簌离公主与他人相恋,托人漫天打听情郎北辰君去向。
天帝对花神求而不得,欲废天后而娶花神。
水神守护花神十万年,常日不在洛湘府而来往花族水镜。
无典无则,玉溶大惑不解,难道情爱真就如此美好,让神仙都不顾礼法责任地去追寻?
半个月后,太湖潮流涌动,数道水柱冲天,引来数方查探。
出事后,玉溶立即随着震泽世子、袁圆朝着湖水异动中心飞去。
而此处已有十多名天兵前来,包围圈中,一绿衫红裙的妇人抱着鲤儿,对着蓝衣仙人跪地泣哭道。
“他是我与天帝之子。”
天帝,不是北辰君吗?玉溶顿了顿,停步后方默默观望。
蓝衣仙人默然片刻,对着天兵道:“撤。”
天兵:“仙上,隐雀长老让我们查查湖底是否有异常,如此上岸只怕不好交代。”
蓝衣仙人:“我洛湘府何时需要向鸟族交代了?太湖之上归鸟族,这水底下的事情还轮不到鸟族来置喙。”
洛湘府,原来他就是水神洛霖,只是来得如此迅速,难不成他一直就在附近?
玉溶微微蹙眉,她先前听到的都是水神如何超然世外,水族如何退避鸟族锋芒,如今一看,未必尽然。
起码水神自身是敢和天后交锋的。
洛霖:“本神方才仔细查验过了,湖底水纹并无异常,只不过临近望月之期,潮汐见涨罢了,天帝问起如此答复。”
天兵:“是!”
随后天兵们撤离此地,洛霖站在原地看了簌离一眼,才转身离去。
玉溶听着这荒谬的理由,一时之间分不清洛霖是不是在讽刺,什么潮汐会水柱冲天啊?还有,明明是鸟族来问话,洛霖却吩咐下属回禀天帝,他想将鲤儿的存在透露给天帝?
震泽:“妹妹你先带着鲤儿回去休息吧,我与袁圆仙君有事相商。”
簌离摸了摸孩子的头,泪落如珠。
鲤儿悄悄撇了一眼众人后面的玉溶,却碍于舅舅娘亲在场,不敢上前,最终乖乖被娘亲抱着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