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会后第六个月，北京。
雾霾天的午后，阳光费力地穿透污浊的空气，在咖啡馆的落地窗上投下昏黄的光斑。李谨言到的时候，其他六人已经在了。
“迟到三分钟。”苏临盯着腕表，语气平淡。
陈烬把玩着车钥匙，漫不经心地接话：“时间就是金钱，李总。”
李谨言勉强笑了笑，在唯一的空位坐下——周清晏和顾深之间的位置。这个曾经象征着联结的位置，如今却像一道鸿沟。
事情源于上个月的能源项目投票。
“我还是坚持之前的立场。”程砚翻开文件夹，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新能源法案必须包含对传统能源工人的安置条款。”
陈烬嗤笑一声：“安置？你知道这笔钱够建多少所学校吗？”
“那不是钱的问题...”程砚皱眉。
“所有问题归根结底都是钱的问题。”陈烬打断他，转着手上的尾戒，“或者，程大法官愿意自掏腰包？”
林昭始终沉默，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调出一组数据：“根据最新民调，67%的民众支持程砚的方案。”
“民调？”苏临突然抬头，“民意能计算出最优解吗？我的模型显示，如果采用陈烬的方案，GDP增速可以提升0.3个百分点。”
“你的模型有计算过那些工人的绝望吗？”程砚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指节已经发白。
周清晏轻轻敲了敲桌面：“也许我们可以折中...”
“折中往往意味着双输。”顾深终于开口，他面前放着七份不同的方案分析报告，“从数据看，苏临的方案确实更优。”
李谨言看着这一幕，想起半年前在北极光下，这些人还曾为救十七个陌生人而彻夜不眠。如今，他们为了一组数据争执不下。
“所以，”陈烬靠向椅背，目光扫过众人，“投票？”
投票结果四比三。程砚的方案被否决。
会议室陷入沉默。窗外的雾霾似乎更浓了。
“我下午还有个并购案。”陈烬起身，理了理西装，“先走一步。”
苏临跟着站起来：“实验室要准备新一轮测试。”
两人前一后离开，没有道别。
林昭收起平板，对程砚轻声说：“我会继续完善安置方案的细节。”
程砚点点头，合上文件夹时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等他们都走了，周清晏才叹了口气：“上次聚会，人还是齐的。”
顾深看着窗外，突然说：“北极现在应该是极昼。”
没有人接话。
李谨言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想起今早出门前收到的邮件——那是北极科考站发来的感谢信，感谢他们半年前拯救了十七个生命。
他把邮件转发给其他六人。
三小时后，只有周清晏回复了一个笑脸。
作者有话说：
刚刚写大纲，看到后面激动跑去喝水，甜死我得了， 凑点字数，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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