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门被打开,焦急等待的安阳、蜂乐迴和闻讯赶来的洁世一立刻围了上来。
只见安约依旧脸色苍白地靠在病床上,但似乎比刚才缓和了一些,身上盖着薄毯。
那位年轻的实习女医生走了出来,她看起来确实很年轻,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表情镇定自若。
她扶了扶眼镜,目光扫过眼前三位紧张的少年,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检查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对方下手有点没轻重,打到了软组织,加上他本身可能有点肠胃不适,身体比较虚弱,所以反应大了点。”
她语气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的小伤,“已经给他吃了点缓解疼痛和补充能量的药,休息一下就好了。下次训练注意点,别再这么冲动了。”
她的话逻辑通顺,将安约剧烈的疼痛归因于“打击+肠胃不适导致的虚弱”,完美地掩盖了真正的生理原因。
语气自然,没有丝毫迟疑。
听到医生这么说,安阳等人顿时松了口气。
“太好了!吓死我了!”蜂乐迴拍着胸口,一脸后怕。
“没事就好……”洁世一也放下了心,但他敏锐地注意到安约的脸色依然很差,忍不住又问,“医生,他的脸色还是很白,真的没问题吗?”
“嗯,虚弱需要时间恢复,正常现象。让他好好休息就行。”女医生淡定地回答,然后看向安阳,“你是他队友吧?方便的话去帮他倒杯温水来。”
安阳连忙点头,立刻去找水。
女医生又对蜂乐和洁世一说:“这里需要安静,让他休息吧,你们可以先回去了,他照顾他就行。”
支开了其他人,医务室里只剩下女医生和安约。
女医生走到安约床边,看着她依旧紧蹙的眉头和因忍痛而咬紧的嘴唇,叹了口气,低声道:“止痛药起效需要时间,你再忍一下。这个,”她悄悄塞给安约一个小巧的、注满热水的橡胶热水袋,用毯子遮好,“放在小腹上,会舒服点。注意别烫着。”
感受到小腹传来的温热,疼痛似乎真的缓解了一丝。
安约抬起头,看向这位萍水相逢却出手相助的实习医生,眼眶微微发热,声音哽咽地低语:“……谢谢您。”
女医生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理解和鼓励:“不用谢,女孩子在外面要更小心照顾自己。你的秘密,我会守住。不过……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你自己要早做打算。”她善意地提醒道。
安约紧紧抱着怀里的热水袋,点头。
医务室的风波过后,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关系好的小圈子里传开。
没过多久,宿舍门就被猛地推开,以千切豹马、乌旅人等人为首,后面还跟着几个关系不错的,一股脑儿地涌了进来,脸上都带着夸张的担忧。
“安岳——!你怎么样了?!”乌旅人第一个扑到床边,抓着安约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腹部)就是一通摇晃,戏精附体般地喊道:“你不能死啊!我们Z队不能没有你啊!你走了谁给我们传那么刁钻的球啊!”
“是啊安岳!振作点!”另一个队友也凑过来,表情沉痛。
安约本来因为疼痛缓解正在休息,被他们这一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没好气地拍开乌旅人的手,虚弱的身体里爆发出吐槽的能量:“……你们是存心咒我啊??我还没死呢!找打是不是!”
虽然声音还有点中气不足,但那股熟悉的、带着点暴躁的劲儿回来了,让大家顿时安心了不少。
“还能骂人,看来是没事了!”千切豹马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笑着下了结论。
蜂乐迴也趴在床边,眼睛亮晶晶的:“安岳快好起来!我们再一起去踢球!”
安阳则默默地递上一杯新倒的温水,眼神里满是松了口气的庆幸。
这场闹剧般的探病,虽然有点吵,却也让安约心里暖暖的。
这些队友,尽管神经大条,有时让人哭笑不得,但他们的关心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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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小心翼翼地度过了紧张而煎熬的几天,伴随着热水袋、止痛药和那位实习女医生悄悄的关照,这场险些暴露身份的生理期风暴终于彻底过去。
当腹部不再传来熟悉的坠痛,全身的虚弱和乏力感也如潮水般退去时,安约感觉自己仿佛重获新生。
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脸色恢复红润、眼神重新清亮的短发“少年”,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又熬过去了一次。
她重新换上那身蓝色的紧身训练服,仔细束好胸,将所有的脆弱和女性的痕迹再次深深掩藏。
推开宿舍门,走向训练场时,她的脚步是这几天来从未有过的轻快和有力。
阳光洒在绿茵场上,队友们已经开始了训练。
看到她出现,不少人投来关注的目光。
“安岳!没事了吧?”洁世一第一个跑过来问道。
“嗯,完全好了。”安约点点头,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感受着久违的、纯粹属于运动的状态。
“太好了!快来!这边缺人!”蜂乐迴兴奋地挥手。
安约深吸一口混合着青草和汗水气息的空气,加入了奔跑的队伍。
她重新开始带球、传球、跑位,享受着足球带来的最原始的快乐。
身体的轻盈和力量的回归,让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动作比之前更加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