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抬手，指尖轻轻落在刀刃上，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他却像是毫无所觉，目光落在嬴安媛泪痕未干的脸上，语气听不出波澜）你故国的君主，苛政虐民，百姓早已怨声载道。秦灭其国，于你是仇，于万民，或许是生路。
嬴安媛：（猛地睁大眼睛，匕首被他按得微微下沉，她却像是被刺痛一般猛地后缩了半分，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和尖锐）生路？那我的爹娘呢？他们是安分守己的百姓！他们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的铁骑踏碎家园，要死于乱箭之下！你的生路，是用我的家破人亡换来的！
嬴政：（指尖从刀刃上移开，垂在身侧，指节微微泛白，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战争，从来没有两全其美。
嬴安媛：（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全是悲凉，眼泪却又涌了上来，她抬手抹了把脸，力道重得像是要擦掉什么）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养着我这个亡国孤女？看着我对你摇尾乞怜，看着我把你当成救命恩人？嬴政，你好狠的心！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内侍低低的通报：“公子扶苏求见——”）
嬴政：（眉头微蹙，扬声道）不见。
嬴安媛：（像是抓住了什么，忽然提高了声音）怎么？不敢让你的儿子看见你现在的样子吗？还是怕他知道，他敬重的父亲，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嬴政：（眼神骤然变冷，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他向前一步，脖颈几乎要贴上刀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嬴安媛，注意你的言辞。
嬴安媛：（被他的气势慑住，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着匕首的手却更紧了，她梗着脖子，不肯示弱）我说错了吗？你灭了我的国，杀了我的亲人，却又假惺惺地收养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彰显你的仁德，还是为了把我留在身边，时时提醒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包括这条苟延残喘的命？
嬴政：（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像是藏着翻涌的暗流，他忽然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又有几分难以捉摸的复杂）你以为，寡人做什么事，都要图个什么吗？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身着素色锦袍的少年探进头来，正是扶苏。他看到殿内的情景，脸色骤变，忙快步走了进来。）
扶苏：（对着嬴政躬身行礼，目光却担忧地看向嬴安媛，声音带着急切）父亲，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何要持刃对着父亲？
嬴安媛：（看到扶苏，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脸上血色尽褪，她猛地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声音却依旧带着颤抖）别叫我妹妹……我不是你妹妹。
扶苏：（一愣，不解地看向嬴政，又看向嬴安媛，语气里满是困惑）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跟父亲说，何必这样……
嬴政：（打断扶苏的话，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漠）扶苏，你先退下。
扶苏：（看着嬴安媛紧握匕首、泪流满面的样子，又看了看嬴政脖颈边的寒光，实在放心不下，犹豫着道）父亲，妹妹她……
嬴政：（眼神一沉，加重了语气）退下。
扶苏：（不敢再违逆，只好再次躬身行礼，退出去前，又担忧地看了嬴安媛一眼，轻轻带上了殿门。）
（殿内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嬴安媛的手臂早已酸麻，刀刃微微下垂，却依旧没有放下。）
嬴政：（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眸色动了动，声音缓和了些许）匕首握得久了，不累吗？
嬴安媛：（像是没听见，只是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你告诉我，当年攻破城门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城里还有像我一样的孩子？有没有想过，他们会失去爹娘，会无家可归？
嬴政：（沉默了很久，久到嬴安媛以为他不会回答，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寡人想的是，早日结束战乱，让天下一统，再无纷争。
嬴安媛：（闭上眼，泪水无声地滑落，她喃喃道）所以，我的家，我的亲人，就成了你的垫脚石……
（她猛地睁开眼，猛地将匕首扔在地上，“当啷”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埋头痛哭起来，哭声压抑而绝望，像是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哭出来。）
嬴政：（看着掉落在脚边的匕首，又看向蜷缩在地上哭泣的嬴安媛，身形微动，最终却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她，眸色深沉，无人能懂他此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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