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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幼儿园的日常

格兰和温岚之幼儿园小学篇

幼儿园的生活,像一盒被打翻的蜡笔,在所有规则之外,晕染出独属于他们的、鲜亮而混乱的轨迹。格兰和温岚,便是这画卷中最常紧挨着的两个色块。

1. 午睡战争与秘密基地

午睡时间是格兰的噩梦。他精力旺盛,躺在小床上像身上有蚂蚁在爬。而温岚总是很快就能睡着,呼吸变得轻软绵长。

有一次,格兰实在睡不着,偷偷睁眼,却发现隔壁床的温岚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口型。然后,她悄悄从被子下摸出一本小小的、边角卷起的图画书,用气声说:“我假装睡觉骗过老师了,我给你讲故事。”

从此,午睡时间成了他们的“秘密阅读会”。他们把头埋在被子里,借着手电筒(温岚从家里偷偷带来的)的光晕,分享一个又一个童话。格兰负责望风,温岚用稚嫩的声音讲述王子与恶龙。直到有一次,老师猛地掀开被子,看着挤在一起的两个小脑袋和那本《野兽国》,哭笑不得。

2. 点心时间的“贸易协定”

点心时间是一场微型的国际贸易。格兰盘子里永远会多出一块动物饼干,或者几颗甜甜的葡萄干,那是他用自己碗里的胡萝卜块或青豆跟温岚换来的。

他讨厌一切蔬菜,而温岚似乎对食物没有偏好,只是安静地、像完成作业一样把它们吃完。于是,一项无声的协议达成了:格兰把他不吃的蔬菜拨到温岚碗里,温岚则把她点心盘里最可爱的部分推给格兰。他们从不说话,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次。格兰觉得,温岚是全世界最厉害的“食物魔法师”,能把他讨厌的东西变成甜蜜。

3. 手工课的“灾难”与拯救

手工课上,老师发下彩纸和胶水,让大家做贴画。格兰的手仿佛有自己的想法,胶水涂得满手都是,彩纸被他撕得歪歪扭扭,作品看起来像一场抽象的艺术灾难。

他焦躁地快要发脾气时,温岚会默默把自己的作品推过来——一只贴得工工整整的、色彩和谐的小兔子。然后,她拿起格兰面前那堆“废墟”,小手灵巧地折叠、粘贴,几分钟后,那堆碎片竟然变成了一艘看起来能乘风破浪的、颇具现代感的纸船。

“你的船,很厉害。”她轻声说,把自己的小兔子又拿了回去。

格兰看着那艘船,再看看温岚手下温顺的小兔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灾难”好像也挺酷的。

4. 唯一的争吵与和好

他们也有过唯一一次真正的争吵,为了争夺最后一盒红色的橡皮泥。两人都紧紧抓着盒子的一端,小脸憋得通红。

“是我的!”格兰喊。

“我先拿到的!”温岚的声音带着哭腔。

最后,是温岚先松了手。她什么也没说,跑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下,背对着大家,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格兰拿着那盒胜利的橡皮泥,却感觉它像块烫手的石头,一点也不好玩了。

过了五分钟,他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把橡皮泥掰成不均匀的两半,将大的那块默默放在温岚膝盖上。

“给你。”他声音嗡嗡的。

温岚回过头,眼圈还红着,却接过橡皮泥,又把那一大块掰回一点,递还给格兰:“你的船,需要更多。”

一场“战争”,以一份不公平但双方都满意的“领土划分协议”告终。

5. 放学的形影不离

每天放学,家长们等在门口。格兰的妈妈和温岚的奶奶总是站在一起聊天。而当门打开,两个孩子总是最先冲出来,不是奔向自己的家长,而是先找到彼此,急切地分享今天口袋里藏的“宝藏”——一颗光滑的石头,一片形状奇怪的树叶,或者一张老师奖励的小贴纸。

交换完“情报”,他们才会各自被大人牵着手离开。转身时,总会不停地回头挥手,直到看不见彼此为止。

在那些懵懂的岁月里,他们还不懂“青梅竹马”这个词的重量。他们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的存在,就像每天早上的牛奶和下午的点心,是生活中最自然、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是她安静世界里的探险家,她是他混乱宇宙里的整理师。他们在一起,便构成了那个小小乐园里,最稳固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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