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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线索

秘密合伙人

图书馆三楼的靠窗位置,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商越指尖夹着一支黑色水笔,在白纸上快速勾勒着思路图。中心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向外辐射出“林默”“张磊”“温婉清”三个节点,线条再延伸。

对面的许夏托着下巴。

许夏还是没有线索吗……

商越抬眼,看向眼前这个与自己同级的女生,思绪不自觉飘回高中那时。她突然出现,一句“我是你的同类”打破僵局,后来才慢慢道出,她不是人类,来到这个世界后就能看见一些奇怪的、别人看不见的文字,却始终看不清具体内容,也不知道它们为何出现,直到遇见他,才知道不是自己的幻觉。

商越高中时我只告诉你,我能看见奇怪的字,却没说清。

商越其实第一次看清,是张磊事件去警察局录口供的时候。那行字很醒目,写着40% 孩童安全感缺失。

许夏原来你看清了?我一直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根本辨不出笔画。

许夏我总觉得那些字在指引什么,可就是抓不住重点。

商越我本来以为,那只是偶然出现的巧合,直到那次我们一起送迷路的孩子回家。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商越清晰地记得那个周末的傍晚。他和许夏在学校附近的公园做社会实践调研,突然听到一阵稚嫩的哭声。循声望去,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坐在长椅上,满脸泪痕,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小熊玩偶,衣角还沾着泥土。

许夏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许夏立刻放缓语气,轻轻蹲在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包装精致的水果糖递过去。

许夏别怕,我们不是坏人,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吗?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瞟了眼站在一旁的商越,哽咽着吐出两个字:

“乐乐。”

许夏乐乐真乖。

许夏那乐乐是和爸爸妈妈走散了吗?还记得家在哪里,或者爸爸妈妈的电话吗?

乐乐摇了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我追蝴蝶,跑远了,就找不到妈妈了。”他顿了顿,努力回忆着,“妈妈说,家附近有一棵很大的树,树上有很多小鸟。”

许夏则牵着乐乐的手,沿着公园周边的街道慢慢寻找。夕阳西下,余晖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乐乐渐渐放下戒备,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幼儿园的趣事,说妈妈每天都会给她讲故事,说小熊是他最好的朋友。

许夏你看,前面是不是有棵老槐树?

商越抬头,果然看到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树干粗壮,枝桠上确实有几只小鸟在跳跃。

乐乐一眼就认出了方向,挣脱许夏的手跑了过去:“妈妈!妈妈!”

不远处,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人正焦急万分地四处张望,听到声音后猛地回头,看到乐乐的瞬间,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快步冲过去抱住他:“乐乐!妈妈可找到你了!”

女人激动地抱着孩子,不停地向商越和许夏道谢,说着“还好遇到你们,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孩子平时就调皮,一不留神就跑没影了”。

商越和许夏相视一笑,正准备转身离开,视线却无意间落在了老槐树干上,一行白色的、带着微光的文字赫然浮现:“85% 孩童安全感缺失”。

他猛地顿住脚步,心脏怦怦直跳。

许夏怎么了?

许夏注意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惊呼出声。

许夏这……这是什么?!

商越你也看见了?

许夏就是这个!我以前看到的模糊文字,和这个轮廓一模一样!原来它写的是这个!

就在这时,乐乐妈妈抱着孩子,又向他们道了一次谢,才转身带着乐乐离开。看着乐乐紧紧抓着妈妈衣角的背影,商越和许夏再次看向老槐树,那行字竟然渐渐变淡,最后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许夏从那以后,那行字就再也没出现过。

许夏我们研究了整整一年,都没弄明白这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偏偏我们能看见,又为什么在送乐乐回家后就消失了。

商越你说,这行字的出现,会不会和那些陷入困境的孩子有关?林默、张磊,还有乐乐,他们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安全感缺失。

许夏对了,高中毕业后我偶然听以前的同学说,温婉清当初休学,是因为而是家里欠了一大笔债,父母带着她去外地躲债了。听说她小时候经常被父母忽略,家里总因为钱吵架,她一直过得很没安全感。

话音刚落,许夏猛地顿住。

许夏等等!

商越也豁然开朗,眼神锐利起来,指尖重重落在纸上的问号旁。

商越看来是这样没错了。

那行神秘文字的出现,从来都不是随机的,它指向的,是那些被原生家庭、现实困境所困,急需被关注的灵魂。而他们能看见这些文字,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注定要成为揭开谜团、守护这些灵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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