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的小贩叫今野，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家里有个比飞鸟大几岁的孩子，叫森，目前正在镇子的道场里做学徒。
飞鸟上工的第一天正好赶上他休假，两人前脚刚打过照面，后脚今野森就被他父亲拎过来一起帮忙。
“你去带他认一认路，这孩子才刚来。”
今野大叔一把将自己的儿推进仓库里。
少年踉跄了几步站稳到飞鸟面前，敢怒不敢言，直到今野大叔离开后才絮絮叨叨的抱怨。
飞鸟沉默的听着，两人拖起板车，上面满是分装好的蔬菜。
今野家的客户主要是城镇周边腿脚不太方便的老年人，因此工作量并不算大。
“我也劝过老爹少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毕竟那些老人住的又偏僻，吃的又少，根本赚不了几个钱，结果他听后气得胡子都炸开了，居然要用锄头打我，你能想象么？我可是他的长子，唯一的儿子诶！”
“……嘛啊。”飞鸟随意附和。
今野森好奇的看着他：“说起来你也是方惠小姐家的孩子？老爹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来的会是凉太呢。”
飞鸟解释道，他是最近才来的，今野森听后撇了撇嘴，说反正也是方惠小姐从不知道哪里捡回家的野小子。
“真搞不懂他们。”
飞鸟其实也搞不懂。
今野森是个很健谈的人，尤其是在聊起道场里的工作时，话会变得格外的多。
从严厉的师父和前辈，到最近新来的小不点们，今野森几乎把所有人都批斗了个遍，可当飞鸟问他为什么不离开时，他又会尴尬的摸着鼻子，说大家也没有那么恶劣。
两人边走边聊，送到货的第一户人家是个老奶奶，今野森远远地看见她，大声喊道：“您怎么又自己把筐子搬出来了啊，不是说了，等我们过来拿就好了嘛！”
老奶奶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又不是很重的东西，没关系、没关系的。”
“要是闪到腰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家可不负责哦！”
今野森说着加快了步伐，飞鸟跟在对方身后，看着他一边责备老人家不要乱动，一边把打包好的蔬菜卸到老人家的厨房里，然后拍着手上的灰出来。
“诶，厨房的门怎么坏了？下面破了好大的洞！”今野森问。
“应该是被老鼠咬的吧，”老奶奶自己也不太确定，“已经坏了好几天啦，不用在意。”
“哈啊？！”今野森的声音瞬间又拔高了几度，“我老爹来送货的时候没发现么？”
“最近胃口不好，没怎么买菜，”老奶奶解释道，“所以就没麻烦今夜先生过来。”
“那也托人去说一声啊，都已经被啃掉那么大一块了，很难修诶！”今野森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看向门口的飞鸟，“收完钱就走吧，先去送别家的货，等回来了再弄。”
飞鸟疑惑的问道：“弄什么？”
“修门啊，顺便再把老鼠洞堵一堵，诶，好麻烦。”今野森说着，回去拉起了板车。
飞鸟并没有说话。
之后又去了几户人家，今野森嘱咐飞鸟，送货时只要把货物放到门口，等主人自己出来清点就可以，可自己却主动背起箩筐，将菜送进那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家的厨房。
这也是个怪人。
飞鸟默默在心底给对方贴上了标签，两人忙活了一上午，工作反倒越堆越多。
“所以我才不喜欢来送货。”今野森比着手里的钉子，嘟嘟囔囔的说道，他叫来飞鸟，“瞧好了小子，门坏了要这么补，这样钉上才能结实。”他说着将修好的门板扶正，试着关了一下，确定能够严丝合缝。
飞鸟看着他，问道：“这也是送货的工作么？”
“当然不是啦！送货就是送货，哪有免费帮人修东西的道理！”
“那你现在在干嘛？”
“修东西啊！既然看到了总不能放着不管吧，”今野森一把将门关上，“下一个去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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