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救人像在赌命

第二天

“你认为你是英雄吗，罗塔？”谜亚星摘下眼镜擦拭，声音很平静，“用一次语焉不详的占卜赌一个不确定的救援方案，把自己和蕊蕊都置于更大风险中。如果乌克娜娜和坚尼当时在另一个方向呢？”

罗塔被他的语气刺到，倔强地顶回去：“但我赌赢了！蕊蕊还活着！我也没事！”

“赢了一次，就代表策略正确吗？”谜亚星重新戴上眼镜，目光锐利，“罗塔，你的勇敢是锋利的刀。但一把没有鞘、不顾一切挥出去的刀，最终伤到的可能不只是敌人。”

“那你要我怎样？袖手旁观，等着你的‘完美方案’吗？”罗塔感到委屈，声音拔高，“有些机会就只有一瞬间！”

两人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对峙，像两把出鞘的剑。

良久，谜亚星先移开目光，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有无可奈何，也有一丝疲惫。“我没要你袖手旁观。我要你……在挥刀之前，至少看一眼刀鞘在哪里。”他拿出一张新的纸，开始画图，“来，我们重构当时的场景。把你感知到的所有变量——包括你的预警、你的体力、可能的援军位置——全部标出来。然后我们看看，除了孤注一掷，有没有更优解，哪怕只是多1%成功率。”

他没有否定她的初衷，只是试图为她的冲动安装一道保险栓。罗塔看着他再一次后退，看着他在纸上勾勒出的、比自己当时所想复杂得多的战场态势图，委屈被一种奇异的安心取而代之。

她坐到他旁边，开始补充细节。

谜亚星的责备背后，罗塔听出了更深的东西。他不是在否定她的行动，而是在后怕。

怕那份方案里，她为自己预留的“安全余地”不够。

其实，火灾当天，当罗塔决定独自蹲守到最终救援时，她脑海里闪过的，不止是塔罗牌的提示，还有羊皮纸上，谜亚星为“目标被单独困于密闭空间”这一场景设计的第三条干预方案：“若无法正面突破，制造足够吸引附近强力援助者的动静。”

她在撞门时故意弄出的巨大声响，既是本能，也是那份方案在潜意识里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