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感谢你们的支持已经有1万人气了】
老白盯着那行“72号仓储基地”的字,指尖在纸面上磨了磨,低声嘟囔了句:“联合军……仓储基地……临州郊,好歹不是瞎转悠了,总算有个地方可以去了。”
他起身拽了拽那身没换过的灰白休闲服,先把收音机抓在手里,扫着诊室里的东西,便说道:“得找点能用的,我总不能空着手出去送死。”翻到办公桌下的柜子时,指尖勾到个落灰的帆布背包,他扯出来抖了抖灰,把收音机塞进去:“还算结实,凑活用吧。”
再往抽屉里扒拉,摸出两瓶密封的消毒水,他捏着瓶身看了眼标签,啧了一声:“消毒水?管他有用没用,揣上。”拧开背包侧兜塞进去,拉链拉到一半,走廊里的嘶吼声又近了些,木板条撞门的“哐哐”声砸得人心慌。
老白攥紧背包带,咽了口唾沫,自言自语:“走了走了,再待下去指不定被什么玩意扑上来,先去那仓储基地碰碰运气。”他贴着墙根往楼梯口挪,应急灯的光在地上投出歪扭的影子,那扇钉了木条的门后,“嗬嗬”的声响像贴在耳边,他脚步放轻,大气不敢出,直到摸出医院大门,才松了半口气。
医院外的天灰蒙蒙的,街道早没了往日的样子——临街的商铺玻璃全碎了,碎碴子铺了一地,几辆私家车斜歪在路中间,有的车头撞瘪了,有的车窗被砸得稀烂,车与车挤在一块,堵得水泄不通。路边的垃圾桶翻倒着,风吹过,卷着废纸和塑料袋往半空飘,偶尔能听见远处传来几声说不清是哭还是吼的动静,整个临州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破败和死寂。
老白站在台阶上,眯着眼辨了辨方向,低声骂:“72号仓储在西郊,这路堵成这样,只能绕着走……真他妈倒霉,中了俩亿没享几天福,先遭这罪。”他拉了拉头上的灰色针织帽,把背包往身前紧了紧,抬脚往街道旁的小巷钻去。
老白顺着小巷往西郊绕,没走多远,巷口的空地上突然露出半截焦黑的金属外壳——是辆美国M1主战坦克的残骸,履带断成两截,炮管歪在一边,车身烧得黢黑,还沾着没干透的褐色污渍。
他顿住脚,咽了口唾沫,犹豫了几秒还是凑过去:“这啥情况?,连坦克都废了,这仗是打到哪了?”扒着变形的舱门往里看,里面蜷着具士兵遗体,早没了声息。
老白咬着牙,在遗体旁的储物格摸索,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质感——是把格洛克18,枪身还沾着灰。他抽出来掂了掂,又摸出两个满装的弹夹,刚松口气,拉开枪膛一看,原装弹夹里只剩三发子弹,当即骂出声:“*,就仨子儿?打发要饭的呢?”
老白会懂这些,全因他中了彩票后闲得发慌,曾经跑去俄罗斯待了大半年,跟着当地一名退役教官学过基础的枪械使用和保养,虽不算精通,但拆枪、上膛这些基本功还算扎实。
他把枪别在腰后,弹夹塞进背包侧兜,拍了拍身上的灰,瞥了眼坦克残骸,低声嘟囔:“有枪总比空手强,好歹能壮壮胆。”说完继续往西郊走,巷子里的风卷着灰,吹得他针织帽的边缘直晃。
老白刚拐出巷子口,余光瞥见侧边的废弃商铺阴影里晃过个人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道影子就像疯了似的扑过来,带着股腥甜的腐臭味。
“靠!”老白心口一紧,手往腰后摸枪,可没等格洛克18抽出来,整个人就被按在地上,后背硌着路面的碎石子,疼得他抽气。那“狂躁病者”压在他身上,脑袋歪扭着往他脖颈凑,喉咙里“嗬嗬”的声响直钻耳朵。
“你他*有*吧!”老白攥着拳头,一下下往对方脑袋上砸,边砸边吼,“狂躁症犯了也别找我!”可那家伙跟没知觉似的,指甲抠进他胳膊的肉里,腥臭的气息越来越近,眼看牙齿就要咬到他脖子。
就在这时,背包侧兜的拉链没拉严实,一瓶消毒水“哐当”滚出来,瓶盖早不知什么时候松了,顺着风滚到那“狂躁病者”的脚边,透明的液体瞬间漫出来,沾到他裸露的脚踝上。
怪事儿发生了——那家伙突然浑身抽搐,原本僵死的身体竟发出凄厉的嘶吼,像是承受着钻心的疼。老白趁这空档挣开半只手,一把捞起地上的消毒水,拧开剩下的半瓶就往对方身上泼:“去你的!”
消毒水触到皮肤的瞬间,“滋啦”一声冒起白烟,那“狂躁病者”的嘶吼声陡然拔高,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瘫软下去,最后“咚”地砸在老白面前,彻底没了动静。
老白撑着地面坐起来,后背全是冷汗,看着地上的“尸体”,还没缓过神,嘴里还在骂:“F**k……这狂躁症怎么跟见了鬼似的……”他揉着胳膊上的痕(按在地上时的摩擦出来的),盯着那瓶空了大半的消毒水,心脏还在砰砰跳——这是他第一次跟人动手,还是这么邪门的“狂躁病者”。
老白攥着快空的消毒水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足足一小时二十分钟,视线里终于出现了72号仓储基地的轮廓。可越走近,他心里越沉——基地的铁丝网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几具M1主战坦克的残骸横在空地上,炮管耷拉着,车身满是弹孔和灼烧的痕迹,地面上散落着弹壳,还有打斗后凌乱的拖拽印记,士兵和他口中“狂躁病者”的尸体交叠在一块,血腥味混着腐臭味飘得老远。
他咽了口唾沫,无意识地抖了抖手,硬着头皮走进仓库。里面的光线昏沉沉的,货架东倒西歪,不少纸箱被撕开,散落的物资上蒙着灰,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弹孔触目惊心,偶尔能看见凝固的褐色血迹,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火药味和腐臭味。
老白在仓库里摸索了半天,终于在一间破旧的办公室里翻到一份皱巴巴的报告,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能看清核心内容:丧尸病毒的嗅觉和感官出现小幅强化,72号仓储基地已被放弃,人员紧急转移至FFR坐标点,且标注了内部出现叛徒,部分装备损毁系己方人员所致。
他捏着报告,走到办公桌前瘫坐下来,盯着纸上的字,喉咙里先是挤出几声压抑的抱怨:“叛徒……病毒还加强了……合着老子跑这么远,就找着个空壳子?”越说越委屈,情绪涌上来,他用手捂着眼,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想哭出声,又死死憋着,只有肩膀微微发颤,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嘟囔:“中俩亿有什么用……连个能躲的地方都找不到……早知道……早知道还不如老老实实过日子……”
仓库外的风灌进来,吹得窗户哐哐响,他就这么捂着眼,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忍着哭声,任由情绪一点点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