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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烬火逢生:我的复仇,是一场盛大的自愈(1)

黄昏余忆

深秋的雨,总带着浸骨的凉。

我站在“星途控股”顶层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玻璃,窗外是整座城市的霓虹璀璨,车水马龙如流动的星河,而我的目光,却死死锁在楼下那辆黑色迈巴赫上——车牌尾号“739”,是沈知衍的车,也是我刻在骨血里,恨了整整三年的数字。

三年前的今天,也是这样一场缠绵的秋雨。父亲一手创办的“盛宏集团”宣告破产,办公楼被贴上封条,银行的催债电话打爆了所有通讯录,母亲不堪重负,在卧室里吞下整瓶安眠药,留下一封字迹潦草的遗书,字字都是绝望:“念念,别恨,别回头,好好活着。”

而我,苏念,盛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前一天还在巴黎时装周的秀场前排,穿着高定礼服,接受众人的追捧,转身就成了无家可归的落魄千金。我跪在冰冷的雨里,看着沈知衍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撑着一把黑伞,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种胜券在握的冷漠,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一字一句扎进我的心脏:“苏念,盛宏是我毁的,你父母的下场,是他们咎由自取。要怪,就怪你父亲太蠢,挡了我和林薇薇的路。”

林薇薇,我曾经最要好的闺蜜,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她掏心掏肺,把她当成亲姐妹,分享我的所有秘密,甚至在她家境贫寒时,主动说服父亲给她父亲安排工作,资助她出国留学。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对狗男女,早已暗通款曲,联手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一点点蚕食着盛宏集团,最后给了我们苏家致命一击。

沈知衍利用父亲对他的信任,假意合作,暗中转移公司核心资产,泄露商业机密;林薇薇则借着我的信任,潜伏在我身边,偷偷复制父亲的办公文件,打探公司的财务状况,甚至在父亲被他们设计陷入债务危机时,假意安慰,实则套走了父亲最后一点私人积蓄。

他们毁了我的家,害死了我的父母,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却踩着苏家的尸骨,一跃成为了这座城市的新贵——沈知衍成了星途控股的董事长,林薇薇则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出入各种高端场合,穿着我曾经最喜欢的牌子,戴着本该属于我母亲的珠宝,接受着众人的艳羡,活成了我曾经的模样。

而我,在那场雨里,被他们的人扔到了城郊的废弃仓库,浑身是伤,高烧不退,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是一位路过的老环卫工人救了我,把我带回了他简陋的出租屋,给我喂药、擦身,粗糙的手掌抚过我额头的伤口时,带着烟火气的暖意,他说:“姑娘,留着一条命,比什么都重要,有仇,慢慢报,别拿别人的错,熬垮了自己。”

那句话,像一颗种子,在我心底生根发芽。我熬过了最黑暗的日子,褪去了所有的娇气和天真,剪掉了及腰的长发,收起了所有的情绪,从一个连矿泉水瓶都拧不开的千金小姐,变成了一个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复仇者。我做过餐厅服务员,被醉酒的客人摔过餐盘,骂过“卑贱的东西”;做过夜市小贩,顶着寒风守到后半夜,被城管追得抱着货箱在巷子里狂奔,膝盖磨破了也不敢停;做过写字楼的保洁员,穿着宽大的保洁服,在沈知衍和林薇薇的公司楼下,看着他们被众人簇拥着上车,意气风发的模样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攥紧手里的拖把,把所有的恨意,都压在心底最深处,连呼吸都带着克制。

我知道,以我当时的实力,想要复仇,无异于以卵击石。沈知衍手握庞大的商业帝国,人脉广布,势力滔天,而我,一无所有,甚至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但我从不气馁,我一边拼命赚钱,一边利用所有的时间学习——在夜市收摊后,就着路灯看商业案例;在保洁宿舍里,用二手平板学法律条款和心理学;甚至故意去星途控股楼下的咖啡馆做兼职,偷听他们的商业谈话,学习如何伪装自己,如何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站稳脚跟。我把所有的委屈、痛苦、恨意,都化作了前进的动力,我告诉自己,苏念,你不能倒下,你要活着,要变强,要让那对狗男女,血债血偿,要让爸妈在天上,能安心地看着你。

三年时间,足够让一座城市改头换面,也足够让一个落魄千金,蜕变成一个浑身是刺的强者。

如今的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苏念,而是“烬火资本”的创始人,一个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凭借精准的投资眼光和凌厉的商业手段,在业内崭露头角的神秘投资人。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没人知道我背后背负着怎样的血海深仇,我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干练的职业装,言行举止优雅得体,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寒冰和决绝,那是三年底层生活和刻骨恨意,刻在骨子里的模样。

我之所以创立烬火资本,目标只有一个——瞄准星途控股,瞄准沈知衍和林薇薇,一点点瓦解他们的商业帝国,一点点剥夺他们所拥有的一切,让他们也尝尝,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滋味,让他们为三年前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苏总,沈总已经到了,在会议室等您。”助理小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小陈跟着我一年,只知道我行事果断,眼光毒辣,却不知道我和沈知衍之间的渊源,他只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商业合作洽谈。

我缓缓转过身,脸上褪去了所有的情绪,只剩下一片平静,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语气淡漠:“知道了,走吧。”

推开会议室的门,沈知衍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神情淡漠,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压迫感。三年不见,他似乎更加成熟稳重了,眉宇间的野心也愈发明显,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冷漠和自私,依旧没有丝毫改变,像极了三年前雨夜里,那个居高临下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的身边,坐着林薇薇。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颈间戴着一条钻石项链,菱形的钻石在灯光下晃眼,那是当年我母亲的遗物,是父亲在他们结婚二十周年时送的,母亲平日里舍不得戴,只在重要场合才会拿出来,如今,却被林薇薇戴在脖子上,像一件炫耀的玩物。她看到我走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了虚伪的笑容,站起身,主动伸出手,语气亲昵得令人作呕,仿佛我们还是曾经的好闺蜜:“苏总,久仰大名,我是林薇薇,沈总的未婚妻。”

我看着她伸出的手,指甲修剪得精致,涂着鲜红的指甲油,那双手,曾经接过我无数的馈赠,也曾偷偷复制过我父亲的文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去握她的手,语气疏离:“林小姐,幸会。我是苏念。”

我的态度冷淡,林薇薇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有了一丝裂痕,显得有些尴尬。沈知衍抬眸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觉得我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毕竟,如今的我,眉眼间的娇纵早已被沉稳取代,皮肤也没有了当年的白皙娇嫩,多了几分风霜后的坚韧,和三年前那个娇生惯养、天真烂漫的苏念,早已判若两人。

“苏总,请坐。”沈知衍的语气平淡,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关于我们两家公司合作投资城东地块的事情,我想,我们可以具体谈谈。”

城东地块,是今年本市最热门的地块,地理位置优越,升值空间巨大,沈知衍对此势在必得,这也是我主动接触他的第一步。我要做的,就是先取得他的信任,打入星途控股的核心圈层,然后,一步步布下陷阱,等着他和林薇薇自投罗网。

我坐下后,接过小陈递过来的文件,缓缓翻开,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沈总,城东地块的优势很明显,但风险也同样不小。目前,除了我们烬火资本,还有三家大型企业也在盯着这块地,竞争激烈。而且,地块周边的拆迁工作尚未完成,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若是贸然投资,很可能会血本无归。”

沈知衍抬眸看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似乎没想到我对这块地的了解如此透彻:“苏总所言极是,不过,星途控股的实力,苏总应该清楚,拿下这块地,并非难事。我之所以找烬火资本合作,是看中了苏总在投资领域的眼光和手段,我相信,我们联手,一定能拿下这块地,实现双赢。”

“双赢?”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语气依旧平静,“沈总,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之所以愿意和星途控股合作,也是看中了这块地的潜力,以及星途控股的资源。但我有一个条件,若是合作成功,烬火资本要占股51%,并且,项目的决策权,要由我们烬火资本主导。”

我的条件,显然超出了沈知衍的预期,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语气也冷了几分:“苏总,你是不是太贪心了?星途控股在这块地的前期投入巨大,人脉和资源也远比烬火资本丰富,你要占股51%,还要主导决策权,未免有些过分了。”

“沈总,过分与否,要看实力。”我放下文件,抬眸看向他,眼底没有丝毫畏惧,语气凌厉,“我可以明确告诉沈总,若是没有烬火资本的加入,仅凭星途控股,想要拿下这块地,难如登天。而且,我有办法解决地块周边的拆迁问题,也有办法避开其他三家企业的竞争,前提是,沈总答应我的条件。”

我之所以敢提出这样的条件,是因为我早已掌握了城东地块的核心机密——那些拆迁户之所以拒绝搬迁,是因为沈知衍的人暗中施压,想要压低拆迁补偿款,甚至动手威胁过几户带头的人家,引起了众怒;而另外三家企业,之所以盯着这块地,是因为他们手里掌握了沈知衍转移星途控股资产、偷税漏税的部分证据,想要借此要挟他,夺走地块。

这些,都是我花了半年时间,一点点调查出来的。我甚至已经提前接触了那些拆迁户,坐在他们简陋的院子里,听他们哭诉被欺压的委屈,承诺会给他们合理的补偿款,会还他们一个公道;也已经和另外三家企业达成了初步协议,只要沈知衍答应我的条件,他们就会放弃竞争,转而和我们合作,而我,也会帮他们讨回被沈知衍打压的损失。

沈知衍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的林薇薇,神色凝重,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我既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就一定有底气,若是拒绝我,星途控股很可能会错失这块地,甚至还会被另外三家企业抓住把柄,陷入危机。

良久,沈知衍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要求,项目必须在半年内启动,若是逾期,合作自动终止,烬火资本要赔偿星途控股的所有损失。”

“可以。”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第一步,成功了。我知道,这只是复仇的开始,接下来,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还有更多的陷阱,等着沈知衍和林薇薇去踩,而我,只需沉下心来,步步为营。

合作达成后,我开始频繁出入星途控股,借着项目合作的名义,收集沈知衍和林薇薇的罪证。我伪装得很好,行事谨慎,滴水不漏,开会时专注于项目细节,从不主动打探无关的事情,偶尔被问及过往,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从小在外地长大,父母早逝,自己打拼至今”。沈知衍和林薇薇虽然对我有所防备,却始终没有怀疑我的真实身份,毕竟,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当年被他们逼得家破人亡、狼狈不堪的苏念,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还拥有了与他们抗衡的实力。

林薇薇依旧像当年一样,浅薄又虚荣,喜欢在我面前炫耀,炫耀沈知衍给她买的限量版包袋,炫耀她去国外度假的照片,炫耀她身上的珠宝首饰,甚至还故意提起当年的盛宏集团,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一边用指尖摩挲着颈间的钻石项链,一边笑着说:“苏总,你知道吗?三年前,盛宏集团破产的时候,我还挺同情苏家人的,可惜啊,苏董太蠢,好好的公司,就这样毁了,苏夫人也太脆弱,说走就走了,留下一个女儿,听说当年被人扔到了城郊,生死未卜呢。说不定啊,早就不在人世了,就算活着,也只能在底层苟延残喘,哪像我,能站在这样的位置上。”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炫耀的光芒,丝毫没有察觉到,我放在桌下的手,早已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那种深入骨髓的恨意,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滚,几乎要冲破我的理智,让我当场撕碎她虚伪的嘴脸。但我还是强行压了下去,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拿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寒意,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林小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没必要再提了。”

“也是。”林薇薇笑着点点头,眼神里的嘲讽却愈发明显,凑近了一些,声音压低了几分,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挑衅,“不过说真的,苏总,你长得跟当年那个苏家大小姐苏念,有几分相似呢,尤其是眼睛,只是苏念那个娇纵的性子,脾气坏得很,可比你这种沉稳干练的模样,差远了。她当年还总跟我炫耀这条项链,说是什么传家宝,现在还不是戴在我脖子上?”

我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瓷碟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掩饰住眼底的寒意,语气淡漠:“林小姐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父母早逝,从没见过什么传家宝,怎么能和当年的苏家大小姐相提并论。”

沈知衍也看了我一眼,语气平淡,带着一丝不屑:“确实有几分相似,不过,苏念早已不知所踪,就算活着,也都是被宠坏的草包,不可能有苏总这样的能力和眼光,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们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一次次扎进我的心脏,每一个字,都在提醒我当年的屈辱和痛苦。但我没有愤怒,也没有辩解,只是在心底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苏念,再等等,再忍忍,很快,他们就会为自己的狂妄和残忍,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口中那个生死未卜、娇纵无能的苏念,回来了,带着满腔的恨意,带着三年的隐忍和蜕变,回来了。

在收集罪证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陆景琛。

陆景琛是陆氏集团的总裁,也是沈知衍在商场上的死对头。当年,盛宏集团陷入危机的时候,陆景琛曾经提出过要帮助父亲,想要注资盛宏,联手对抗沈知衍的打压,却被沈知衍暗中阻挠,散布陆氏集团的负面消息,还威胁父亲若是接受陆景琛的帮助,就对我和母亲下手,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我曾经以为,陆景琛和沈知衍一样,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他想要帮父亲,不过是想趁机吞并盛宏,直到那次,我在星途控股楼下,被沈知衍的人跟踪,是陆景琛出手救了我。

那天,我刚从星途控股出来,手里攥着刚拷贝到的沈知衍转移资产的部分证据,走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口时,就发现有两个黑衣男子一直跟在我身后,脚步急促,眼神不善。我心里一紧,知道是沈知衍派来监视我的,或许,他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想要抢走我手里的证据。我加快脚步,想要摆脱他们,却被他们堵在了小巷深处,墙壁冰冷,挡住了所有的退路。

“苏小姐,我们沈总请你过去一趟,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其中一个黑衣男子语气冰冷,眼神凶狠,伸手就要抓我的手腕。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小巷口,车灯亮起,刺眼的光芒照亮了黑衣男子狰狞的脸庞。陆景琛从车上下来,身形挺拔,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身后跟着几个保镖,他神色冷漠,语气凌厉,每一个字都带着压迫感:“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黑衣男子看到陆景琛,脸色瞬间变了,他们知道陆景琛的实力,也知道陆氏集团和星途控股势同水火,若是真的动了陆景琛的人,沈知衍也护不住他们。他们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算你走运”,然后转身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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