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玄雾搜山追余孽,密信藏锋露阴谋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枯叶掠过玄雾山巅,林间枝桠交错如鬼魅,偶有夜枭啼鸣,添了几分森然。凌修诩亲率暗卫与禁军疾驰而至,火把燃起的红光穿透浓夜,映亮崎岖山路,将山周出入口尽数封锁,密不透风。
“分三路搜山,前山一队查废弃猎户屋舍,后山一队搜深谷洞穴,中路直捣山腹旧寨,遇反抗者格杀勿论,务必生擒玄夜与靖远侯!”凌修诩勒住马缰,玄色衣袂被风掀起,眸色冷冽如冰,沉声下令。众将士齐声应喏,持械入山,脚步声与兵刃摩擦声在林间回荡,打破山野沉寂。
上官叶雨随军同行,腰间佩刀寒芒闪烁,目光警惕扫视四周。玄雾山地势险峻,岔路纵横,草木繁茂处极易藏人,她指尖摩挲着怀中那枚玄字玉佩,低声对凌修诩道:“玄夜心思缜密,既设调虎离山计,定在山中布了埋伏,需多加提防。”凌修诩颔首,握紧长剑:“我已让暗卫在前探路,若遇机关陷阱,即刻示警。”
行至山腹旧寨,只见断壁残垣间荒草齐腰,寨门歪斜倒地,地上残留着新鲜足迹与未熄的篝火灰烬,显然众人离去未久。凌修诩俯身查看,指尖捻起一点黑色药粉,放在鼻尖轻嗅:“是迷魂散,他们曾在此停留,且带了伤员。”话音刚落,后山方向突然传来厮杀声,伴着兵器碰撞的脆响。
“不好,后山遇袭!”凌修诩脸色一沉,当即率人驰援。赶到时,只见暗卫正与一群黑衣刺客缠斗,刺客招式狠戾,皆是玄阳侯府旧部的路数,人数虽寡却悍不畏死。凌修诩拔剑出鞘,寒光过处,两名刺客应声倒地,上官叶雨亦挥刀上前,刀光利落,直取刺客要害,两人配合默契,片刻便将刺客尽数剿灭。
“王爷,刺客口中咬有剧毒,无一活口,只搜出这个。”一名暗卫上前,递上一枚刻着暗纹的令牌,与暗影腰间令牌制式相同,正面刻“玄卫”二字,背面隐现山形印记。上官叶雨细看令牌,眸色微凝:“这印记像是山腹密道的地图缩影,他们或许从密道逃了。”
众人顺着令牌印记指引,在旧寨深处石壁后找到密道入口,入口隐蔽在藤蔓之后,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凌修诩点燃火把,率先入内,密道狭窄潮湿,两侧石壁渗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血腥气。行至中途,前方突然传来细微动静,暗卫屏息凝神,悄然逼近,却见是两名刺客在守密道机关,未等他们触动机关,便被暗卫利落解决。
穿过密道,尽头是一处隐蔽山洞,洞内灯火摇曳,地上散落着药罐与布条,却空无一人,只在石桌案上留下一封未及焚毁的密信。凌修诩拿起密信,信纸粗糙,字迹潦草急促,上头写道:“京中内应已动,三日后辰时宫门禁卫换岗,趁机入宫挟持陛下,逼宫复位,玄雾山暂避,待事成汇合。”落款仅一个“玄”字。
“宫中有内应!”上官叶雨心头一震,脸色凝重,“三日后便是陛下前往太庙祭祖之日,他们是想趁机发难。”凌修诩眸色骤沉,指节攥得发白:“难怪玄夜急于撤离,竟是为了筹备宫变。这内应位份定然不低,能知晓宫禁换岗与陛下行程。”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秦风策马赶来,神色急切:“王爷,地牢传来消息,暗影受不住酷刑,终于招供了!”凌修诩眼神一凛:“快说,他招了什么?”秦风喘着气回道:“暗影说,玄夜并非玄阳侯旧部,实则是先帝胞弟,当年先帝登基,他被封为淮王,后因谋逆被贬,化名玄夜蛰伏,借玄阳侯府名号笼络旧部,意图夺回帝位。靖远侯是他心腹,京中内应是吏部尚书柳承泽,三日后将配合他们宫变!”
“淮王?”凌修诩与上官叶雨皆是一惊,未曾想背后主使竟是皇室宗亲,难怪势力如此庞大,行事这般猖獗。凌修诩当机立断:“秦风,你率一半人手继续搜山,务必肃清残余刺客,谨防玄夜折返。我与王妃即刻回京,禀报陛下,布防宫禁,拿下柳承泽!”
夜色深沉,马蹄声急促踏过山路,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凌修诩手持密信,眉头紧蹙,心中清楚,三日后的太庙祭祖,注定是一场生死较量。淮王蛰伏多年,筹谋已久,京中内应潜伏暗处,这场宫变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动摇朝纲,万劫不复。
上官叶雨侧眸望向身旁的凌修诩,月光洒在他冷峻的侧脸,透着决绝与沉稳。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传递力量:“无论前路多险,我都与你并肩而立,护家国安稳。”凌修诩转头看她,眸色柔和几分,重重点头:“定不负家国,亦不负你。”
疾驰的马蹄声划破长夜,带着破局的决心,奔向京城。一场关乎皇权安危的博弈,已然拉开序幕,风暴将至,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