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舞台后我成了男团病娇门面》
第一章 重启的星途与崩裂的人设
消毒水的味道是先于意识钻进鼻腔的。
宓白睫毛颤了颤,眼尾沾着的生理盐水顺着颧骨滑进衣领,凉得他打了个哆嗦。视野从模糊的光斑凝成天花板的纹路——不是医院惨白的吊顶,而是练习室斑驳的石膏顶,墙皮剥落处露出浅褐色的水泥,像他上辈子烂在喉咙里的血痂。
“……宓白?发什么呆呢?星探都等你十分钟了。”
有人戳了戳他的胳膊。宓白猛地回神,指尖掐进掌心的软肉里——是疼的。
眼前站着的是十七岁的林野,发梢还翘着没来得及打理的卷毛,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口敞着露出半截锁骨,是他记忆里“没被娱乐圈磨平棱角”的样子。而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西装口袋里别着的镀金名片夹正反光——那是星探周哥,上辈子签他进“星火娱乐”的人。
时间倒回了。
倒回他十七岁这年,刚在市舞蹈比赛拿了金奖,被星探堵在练习室后门的下午。
宓白喉结动了动,舌尖抵着后槽牙,尝到的不是化疗药的苦味,而是薄荷糖的清凉——是林野刚才塞给他的,包装纸还攥在他手心里,皱成一团。
“想好了吗?”周哥往前倾了倾身,指尖叩着茶几,“星火的男团企划刚启动,你的外形和舞技都是顶配,错过这次,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上辈子他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他当时攥着林野的校服袖子,声音发颤地说“我愿意”——然后一头扎进名为“男团”的漩涡里,从练习生熬到出道,又在成团三周年的演唱会上,因为急性胃出血摔下升降台,再睁眼就是医院的ICU。
而他的偶像,那个站在舞台顶端的男人,连他的葬礼都没出席。
宓白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看见自己的手抬起来,骨节分明的指节按在茶几上,声音是自己都陌生的冷:“我考虑一下。”
周哥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渴望舞台”的少年会是这个反应。林野也惊得睁圆了眼:“宓白你——”
话音没落地,宓白的脑仁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
【嘀——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绪波动,符合绑定条件。】
【偶像男神养成系统绑定成功!当前世界线:星火娱乐男团企划启动年。】
【请宿主选择养成方向:
A.活泼开朗阳光系男神
B.温润如玉柔情系男神
C.高岭之花高冷系男神
D.霸气外放总裁系男神】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开,宓白指尖的力道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他抬眼看向周哥,对方正皱眉看手机,显然没听见这诡异的声音。
“考虑什么?”林野凑过来,热气喷在他耳后,“你不是说想和谢砚同台吗?谢砚可是星火的股东,进了公司总能见到的——”
谢砚。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宓白心脏猛地缩紧。
是了,谢砚。华语乐坛的顶流,影帝加身的全能艺人,也是他藏了整整七年的秘密。从十五岁在电视上看见谢砚的舞台开始,他练舞的每一个深夜,胃绞痛蜷在练习室地板上的时刻,都是靠着“离谢砚近一点”的念头撑过来的。
可最后呢?
他躺在ICU的第七天,谢砚发了新专辑,标题是《夏日烟火》,MV里的女主角笑起来有梨涡,和他有七分像。
宓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已经被冻成了冰。
【宿主,请选择养成方向。】系统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电子音特有的刻板。
宓白盯着茶几上的水杯,水面晃着他自己的影子——眉眼是偏柔的长相,唇色很淡,唯独眼尾上挑时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落雪:“选C。”
【养成方向已选定:高岭之花高冷系男神。系统正式更名为「高冷偶像维持系统」。】
【当前人设值:10(初始值)。人设值低于0将触发惩罚机制。】
【新手任务:在星探面前维持高冷人设,完成签约。任务奖励:舞蹈技能点+1。】
机械音消失的瞬间,周哥刚好挂了电话,抬眼看向他:“怎么样?星火的合约很宽松,练习生期间也有补贴——”
宓白没等他说完,拿起茶几上的笔,指尖捏着笔杆,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合约给我。”
他签字的动作很稳,笔锋凌厉,和他此刻的气场完全一致。周哥看他的眼神多了点探究,却还是把合约推了过去:“明天带着身份证来公司办手续。”
等人都走了,练习室里只剩他和林野。
林野挠了挠头,凑到他旁边,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你今天不对劲啊?吃错药了?”
宓白垂着眼收拾书包,拉链拉到一半,指尖顿住了——书包侧袋里露出半张照片,是谢砚去年演唱会的场照,他挤在第一排拍的,照片里谢砚穿着黑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喉结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宓白手指蜷了蜷,把照片按进书包深处,拉链拉得“咔哒”响。
“没什么。”他站起身,书包带搭在肩上,声音还是冷的,“我先回家了。”
林野看着他的背影,挠头的动作停在半空——宓白什么时候这么冷淡了?以前跟在他屁股后面喊“林野哥”的时候,眼尾都是翘的,像只软乎乎的猫。
宓白没回头。
他沿着练习室楼下的梧桐树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踝,他突然想起上辈子,也是这条路,他蹦蹦跳跳地跟林野说“我要和谢砚当同事啦”,林野还揉了他的头发,说“那你可得收敛点你的花痴样”。
收敛吗?
他收敛了七年。
练习生时期,谢砚来公司视察,他躲在练习室的镜子后面,看谢砚跟制作人说话,连呼吸都放轻;出道夜后台,谢砚给他颁出道纪念章,他指尖碰着谢砚的手腕,烫得差点把章摔在地上,最后只挤出一句“谢谢谢老师”;甚至在他住院的前一天,他在公司走廊撞见谢砚,对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问他“身体不舒服怎么还来公司”,他攥着病历本,说“没事”。
没事个屁。
宓白突然笑了一声,笑声撞在梧桐树干上,又弹回来,显得有点突兀。
【嘀——人设值-1。请宿主维持高冷,禁止不符合人设的情绪外露。】
系统的提示音像盆冷水浇下来。宓白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连嘴角的弧度都压平了。
他咬了咬下唇,血腥味漫开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人设是“高岭之花”——要冷,要淡,要像谢砚那样,站在台上的时候,连眼风都是凉的。
可谢砚是天生的清冷,他是装的。
装到连自己都快忘了,十七岁的宓白,其实是个会因为买到谢砚的周边跳起来,会因为练不好一个动作偷偷掉眼泪的小孩。
回到家的时候,玄关的灯是暗的。宓白换了鞋,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张银行卡,压着便签——是他妈妈留的,说“生活费打进去了,好好照顾自己”。
上辈子他拿着这笔钱买了谢砚的限量专辑,藏在衣柜最上层,直到他去世,那专辑都没拆封。
宓白盯着银行卡看了几秒,转身进了卧室。
卧室的墙上贴满了谢砚的海报,从十七岁的少年偶像到二十岁的影帝,每一张都是他攒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买的。宓白指尖碰了碰其中一张——是谢砚在《夏夜星芒》里的剧照,他穿着白衬衫,领口沾着奶油,笑起来的时候,左边梨涡陷得很深。
就是这个笑,让他在十五岁的夏天,一头栽进了名为“谢砚”的深渊里。
【嘀——人设值-2。请宿主避免对他人过度关注,保持高岭之花的疏离感。】
系统的声音又响了。宓白猛地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海报纸的粗糙触感。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衣柜前,把所有海报都扯下来,卷成一团塞进纸箱里,又拖到阳台的储物间,锁上了门。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门上,额头抵着冰凉的铁皮,心脏跳得又快又重。
他好像把十七岁的自己,也一起锁起来了。
第二天去星火娱乐的时候,林野在公司楼下等他。少年穿了件白色的连帽衫,手里攥着两杯冰美式,看见他就挥了挥手:“这里这里!”
宓白走过去,没接他递过来的咖啡,只点了点头:“嗯。”
林野碰了个软钉子,挠了挠头,把咖啡塞进自己另一只手里:“周哥说签约仪式在三楼会议室,谢砚今天好像也在公司,说是要谈新专辑的合作——”
“谢砚”两个字刚出口,宓白脚步顿了一下。
【嘀——人设值-1。宿主请注意情绪管控。】
宓白捏了捏指尖,继续往前走,声音没什么起伏:“哦。”
林野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三楼会议室的门虚掩着,宓白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谢砚。
他的声音比电视上更沉一点,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专辑封面用冷色调吧,和上一张区分开。”
宓白的脚步钉在原地。
七年了。
他又听见谢砚的声音了。
不是隔着屏幕,不是透过医院的收音机,是真实的、就在他咫尺之外的声音。
林野推了他一把:“发什么呆?进去啊。”
宓白被推得往前踉跄了一步,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所有声音都停了下来。
宓白抬眼,撞进了谢砚的视线里。
男人坐在会议桌的主位,黑色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是他去年拿影帝时的纪念款,宓白在杂志上见过,全球限量三枚。
谢砚的眼尾微微上挑,是和他相似的眼型,可眼神里的冷意是天生的,不像他,是硬撑出来的。
“新练习生?”谢砚的目光扫过他,又落回面前的文件上,语气没什么起伏。
周哥连忙站起来:“是,谢总,这是宓白,昨天刚谈好的,舞技特别好——”
“知道了。”谢砚打断他,指尖翻着文件,“合约没问题就签吧,我还有事。”
他说完,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从宓白身边擦过去的时候,带起一阵冷香——是他代言的那款雪松味香水,宓白攒了三个月的钱,才买了最小瓶的试用装,直到过期都没舍得用。
宓白站在原地,手指蜷在裤缝里,指甲掐进掌心。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震得耳膜发疼。
【嘀——人设值-3。宿主情绪波动过大,请注意维持高冷人设。当前人设值:2。】
系统的警告音让宓白猛地回神。他抬眼看向谢砚的背影,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突然顿住了。
谢砚回头,目光落在他脸上,眉梢挑了挑:“你哭了?”
宓白一愣,抬手摸了摸眼尾——是湿的。
他什么时候掉的眼泪?
林野也慌了:“宓白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宓白攥紧了手,把眼泪蹭在袖子上,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刻意的冷:“没什么,眼睛进沙子了。”
谢砚看了他几秒,没说话,拉开门走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点尴尬。周哥轻咳了一声:“没事没事,谢总就是忙,咱们签合约吧。”
宓白坐在椅子上,指尖捏着笔,却半天没动。他看着文件上“星火娱乐”的logo,突然想起上辈子签完约,他在公司走廊等了三个小时,只为了看谢砚一眼。
而现在,谢砚就在他面前,他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新手任务完成:成功签约星火娱乐。奖励:舞蹈技能点+1。当前舞蹈技能:S级(原A级+1)。】
系统的提示音让宓白回神。他签了字,把笔放下,指尖还在抖。
“好了,”周哥把合约收起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明天开始来练习室报道,先和其他练习生熟悉一下。”
宓白点了点头,站起身往外走。
林野跟在他后面,小声问:“你刚才怎么回事啊?看见谢砚就哭了?你不是他粉丝吗?”
宓白脚步没停,声音冷得像冰:“不是。”
【嘀——人设值+1。当前人设值:3。】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宓白垂着眼,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不是粉丝。
是连仰望都不配的,弃子。
下午的练习室里,已经来了几个练习生。宓白推开门的时候,有人吹了声口哨:“哟,来了个美人啊。”
宓白没理,走到角落的镜子前,放下书包,开始做热身动作。
他的韧带是天生的软,压腿的时候膝盖能贴到地面,脚背绷成漂亮的弧度。旁边有人凑过来,是个染着黄头发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我叫江越,你叫什么?”
宓白没抬头:“宓白。”
“宓白?”江越笑了笑,“名字挺软的,人怎么这么冷?”
宓白没说话,继续压腿。
江越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林野走过来,蹲在他旁边,小声说:“你别这么冷淡啊,以后都是队友——”
“队友?”宓白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还不一定能出道。”
上辈子,星火的男团企划一共招了二十个练习生,最后出道的只有五个人,他是第五个,靠着决赛夜的“病娇风舞台”逆风翻盘,却也成了团里最边缘化的存在。
林野皱了皱眉:“你怎么这么消极?以前你不是说——”
“以前是以前。”宓白打断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我去练舞了。”
他走到练习室中央,点开手机里的音乐——是谢砚去年的主打歌《烬》,舞曲节奏很快,动作难度极高,上辈子他练了整整一个月,才勉强跟上节拍。
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宓白的身体先于意识动了。
【舞蹈技能点已生效,当前肢体协调度+20%,节奏把控力+15%。】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宓白的动作比上辈子更流畅,胯骨的扭转角度刚好卡在鼓点上,指尖的力度精准地落在每一个重拍,连头发甩动的弧度都带着韵律感。
练习室里的声音渐渐停了。所有人都看着中央的少年——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却像舞台上的聚光灯中心,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破碎又冷冽的美感,像雪地里燃烧的火。
江越看得眼睛都直了:“我靠……这舞技也太顶了吧?”
林野也愣了——他知道宓白舞跳得好,却没想到能好到这种地步,像是把灵魂都揉进了动作里。
音乐结束的时候,宓白喘着气,额角的汗滴进眼睛里,涩得他眨了眨眼。
【宿主完成高难度舞蹈展示,人设值+2。当前人设值:5。】
“可以啊宓白!”有人吹了声口哨,“这水平直接出道都够了!”
宓白没说话,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转身走到角落,拿起自己的水杯。
刚拧开瓶盖,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了。
谢砚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工作人员。男人摘下墨镜,目光扫过练习室,最后落在宓白身上,眉梢挑了挑:“刚才是你在跳舞?”
宓白拿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嗯。”
谢砚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动作不错,就是表情太僵了——跳这种舞,要有点情绪。”
他说着,抬起手,指尖碰了碰宓白的嘴角:“放松点,别绷着。”
指尖的温度像烙铁,烫得宓白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嘀——人设值-5。宿主肢体接触应激反应过度,不符合高岭之花的冷静人设。当前人设值:0。】
【警告:人设值即将归零,请宿主立刻调整状态。】
宓白的脸瞬间白了。他攥紧了手,指尖掐进掌心,声音发紧:“抱歉。”
谢砚看着他,眼神里多了点探究:“怕我?”
宓白没说话,垂着眼,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慌乱。
谢砚笑了一声,是低低的、带着点嘲讽的笑:“练习生连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怎么出道?”
他说完,转身走了。
练习室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江越凑过来,拍了拍宓白的肩:“没事吧?谢总就这样,说话直。”
宓白摇了摇头,蹲下来捡水杯。指尖碰到冰凉的塑料杯身时,他突然想起上辈子,谢砚也是这样,在练习室里指点他的动作,指尖碰过他的腰,说“这里发力不对”。
那时候他脸红得像烧起来,连呼吸都忘了。
而现在,他只觉得冷。
冷得像上辈子演唱会后台,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听着外面粉丝喊谢砚名字的声音,胃里的绞痛一阵阵往上涌,却连喊一声疼的力气都没有。
【嘀——人设值-1。当前人设值:-1。触发惩罚机制:24小时内舞蹈技能临时下降50%。】
系统的声音像一道雷,劈在宓白的头顶。他猛地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少年的脸苍白得像纸,眼尾却红得厉害,像被揉碎的桃花。
他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重启的星途,从一开始就偏离了轨道。而他藏在高冷人设下的那颗心,早就在谢砚的目光里,碎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