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纸条事件后，顾锦和程战旗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程战旗不再掩饰自己的目光，上课时会偷偷看她写字的侧脸，课间会借着问问题的名义凑得很近，甚至在食堂打饭时，也会特意端着餐盘坐到她对面。
顾锦嘴上不说，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总是砰砰直跳。她会下意识地回应他的目光，会在他靠近时悄悄红了耳根，会在他坐到对面时，假装镇定地扒拉着碗里的饭，却忍不住偷偷看他吃饭的样子。
李阳是最先发现不对劲的人。
这天体育课自由活动，程战旗被几个男生拉去打篮球，李阳却凑到坐在场边看书的顾锦身边，挤眉弄眼地问：“顾大班长，我问你个事儿。”
顾锦抬头看他：“什么事？”
“你跟程战旗，是不是有点不一样了？”李阳压低声音，“他最近看你的眼神，跟看红烧肉似的，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顾锦的脸颊瞬间红了，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
“我可没胡说，”李阳摸着下巴，故作深沉，“以前他虽然跟你亲，但也没这么黏人啊。你看他打球，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
顾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球场，程战旗正好投进一个球，转身时下意识地朝场边看来，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看到她在看自己，眼睛一亮，冲她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起哄声，连带着几个打球的男生都朝顾锦看了过来。
顾锦的脸更红了，连忙低下头，假装看书，心脏却跳得快要冲出嗓子眼。
李阳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顾锦没理他，却再也看不进书里的字了。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球场，落在那个跳跃、奔跑的身影上。
程战旗打得很卖力，汗水浸湿了他的运动服，贴在结实的肩膀和手臂上，勾勒出少年人蓬勃的线条。他每次进球后，都会下意识地朝她这边看来，像是在寻求她的肯定。
顾锦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她想为他加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太不好意思了。
可看着程战旗一次又一次朝她看来的目光，那股冲动又变得越来越强烈。
中场休息时，程战旗抱着篮球跑了过来，额头上全是汗，发梢滴着水珠。他在顾锦身边坐下，拿起她放在旁边的水瓶，拧开就喝了一大口。
“看得懂吗？”他喘着气问，指了指她手里的物理练习册。
“嗯。”顾锦点头，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汗。”
程战旗接过来，胡乱擦了擦脸，忽然问：“我刚才那个三分球，帅不帅？”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期待，像只等着被夸奖的大型犬。
顾锦看着他，心里的那点不好意思忽然就消失了。她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很帅。”
程战旗的眼睛瞬间更亮了，嘴角咧得大大的，露出两颗小虎牙，看得出来是真的很高兴。
“等下一场，我再投几个给你看。”他拍了拍篮球，语气里满是雀跃。
“好啊。”顾锦笑着点头。
下半场开始，程战旗像是打了鸡血，状态好得惊人，三分球一个接一个，引得场边阵阵欢呼。他每次进球后，都会朝顾锦的方向看一眼，而顾锦也不再躲闪，会回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李阳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我算是看明白了，顾锦你就是程战旗的兴奋剂啊。”
顾锦没理他，目光依旧追随着球场上的身影。
最后一个球，程战旗一个漂亮的转身，躲过对方的防守，纵身一跃，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入篮筐。
全场沸腾了。
程战旗落地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和队友庆祝，而是径直朝顾锦跑了过来。他跑得太快，带起一阵风，停在她面前时，微微喘着气，眼睛里像是有光在闪烁。
“顾锦，”他看着她，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下周六有场篮球赛，是跟隔壁三中打的，很重要。”
“嗯，我知道。”顾锦点头，班里已经通知过了。
“你……”程战旗顿了顿，似乎有点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篮球，“你能来吗？”
顾锦看着他紧张又期待的样子，心里软软的。她点了点头：“我会来的。”
“真的？”程战旗眼睛一亮。
“真的。”顾锦肯定地说。
得到她的肯定，程战旗像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比刚才赢了球还开心。他把篮球往地上一拍，又接住，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激动。
“那……”他又顿了顿，鼓起勇气说，“如果我们赢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顾锦愣了一下：“什么请求？”
“到时候再告诉你。”程战旗神秘地笑了笑，“暂时保密。”
看着他眼里的狡黠和期待，顾锦心里虽然好奇，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太好了！”程战旗用力拍了下篮球，转身又跑回了球场，脚步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顾锦坐在场边，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不知道程战旗的请求是什么，但她隐隐觉得，那个请求，或许和她有关。
而球场上的程战旗，心里却在呐喊：顾锦，等我们赢了，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年了。
这个藏在心里的秘密，他终于快要忍不住，想告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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