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早餐自然是吃不下了。

赵声阁牵着沈知意的手，将她带离了餐厅。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紧紧包裹着她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他没有带她回各自的卧室，而是牵着她，走进了他的书房。

这是沈知意第一次，在他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被他主动带入这个他最私密的空间。书房里依旧是他惯有的冷冽整洁，但此刻，她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赵声阁走到书桌旁，拿起了那个深蓝色的日记本和那个雕刻着木兰花的檀木盒子。

沈知意的心微微一紧。

他将东西放在她面前，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这些，是你十年的青春。”

沈知意眼眶又有些发热，她轻轻抚摸着日记本磨损的封面，摇了摇头：“不，它们是我的珍宝。”

没有这十年的默默积累，或许就没有今天能鼓起勇气站在他身边的她，也没有此刻，他眼中为她而动容的光芒。

赵声阁心头震动。他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书桌后，按坐在他那张宽大的、象征着权力和冷硬的皮质座椅上。然后，他当着她的面，打开了那个檀木盒子。

他拿起那枚早已过时、甚至有些陈旧的品牌纪念徽章，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

“这个，”他抬眼看她，目光复杂，“是我很多年前，在一次无关紧要的论坛上，随手送给一个提问观众的。你……是怎么拿到的？”

沈知意看着那枚徽章，记忆被拉回很久以前。她轻声回答：“那天……我正好也在现场，坐在很后面的位置。你回答完问题，工作人员分发纪念品，我……我鼓起勇气，也举手了。你当时……可能根本没注意到台下有谁，就把徽章递给了工作人员，然后……它就到了我手里。”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赵声阁却能想象出，当年那个坐在后排、毫不起眼的女孩，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在人群中举手，只为得到一件他随手给出的、微不足道的纪念品。

他将徽章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要感受她当年握住它时的心情。然后，他弯下腰，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却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这不是他们结婚时的对戒，而是一枚全新的、主钻切割完美、周围镶嵌着细碎蓝宝石的独钻戒指。

“结婚的时候，仓促了。”赵声阁拿起那枚戒指，目光郑重地看着她，“沈知意，现在，我正式地、认真地请求你，继续做我的妻子，好吗？”

这不是求婚，胜似求婚。这是在知晓了她全部的心意后，给出的最郑重的承诺和新的开始。

沈知意的眼泪再次决堤。她看着那枚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光芒的戒指，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年、如今正深情凝视着她的男人，用力地点头，伸出手。

赵声阁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尺寸完美契合。他低头，在那冰凉的钻石上，印下了一个温热而珍重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