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汀,”宋酌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后背上结实的肌肉线条,语气笃定得没有一丝余地,“你永远都甩不掉我了。”
“你有没有想过…”江恪汀把脸深深埋进他温热的怀里,唇瓣蹭过他凸起的锁骨,声音闷得像蒙了层棉絮,“我只会更穷,一辈子都可能给不了你好生活,我怕你后悔。”
“你太小看我了。”宋酌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去,“该是我怕你后悔。”
江恪汀缓缓抬起头,鼻尖蹭过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用气音喃喃:“……如果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就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地熬过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不会在寒风里没处取暖,不会连一句像样的安慰都没人说。
“我们相遇也不晚。”宋酌微微偏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发顶,语气软下来,“能遇见你,就已经是最好的运气了。”
他们的家真的很小,七十八平的出租屋,被隔出一个逼仄的小客厅、一间迷你厨房兼餐厅,还有一个放得下一张旧床就没多少余地的房间。屋里的家具全是二手市场淘来的,衣柜门合不拢,沙发坐下去就陷一个坑,连床头的木板都裂了道细缝。可就算是这样,在H市,每个月也要八百块的租金——那是江恪汀在工地上干两天才能挣来的钱。
此刻,两人正相拥在那张比单人床大不了多少的旧床上,被子薄薄的,只能紧紧贴着对方的身体,从彼此的体温里汲取一点暖意。
“太小了,”江恪汀的声音带着几分困顿的含糊,像是在说梦话,又像是在许一个遥不可及的承诺,“以后一定给你换个大房子,带阳台的,让你能舒舒服服地躺。”他心里清楚,以他在工地上的收入,就算干一辈子,恐怕也凑不齐一套小户型的首付。
“好啊。”宋酌没有戳破那个渺茫的承诺,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不过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们两个住,正好。”
“挤。”江恪汀下意识地往床里退了退,又伸手把宋酌往自己怀里紧了紧,语气里带着点笨拙的担忧,“床太窄,都怕你翻身掉下去。”
“不挤。”宋酌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呼吸里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水泥灰和皂角混合的味道,“两个人睡,正好暖乎。”
“那就一直这样挤着…”江恪汀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几分疲惫的慵懒。
“也没什么不好的。”宋酌轻轻咬了咬下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开口,“那个,江恪汀,其实我也可以出去上班赚钱的,不用你一个人扛。”
“不用。”江恪汀低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宠溺,“你乖乖待着就好,听话。”
“江恪汀。”宋酌皱起眉,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悦,“别老是把我当小孩。”
“我不是把你当小孩。”江恪汀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抚平他眉心拧起的褶皱,指腹的薄茧蹭过细腻的皮肤,语气软得不像话,“我只是怕你受委屈,怕你出去干活被人欺负,怕你累着。”
“但我总不能永远都让你养着我吧。”宋酌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别扭的委屈——他不想做那个依附别人的人,更不想被人说他是在吃软饭。
江恪汀闻言,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指尖带着温柔的力道,语气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傻不傻?我养你,你陪着我,这就够了。日子苦点没关系,只要身边是你,就不算难挨。”
被子里的暖意渐渐浓了些,窗外的风呜呜地刮过窗台,却好像吹不进这方寸之间的温柔里。两张年轻的脸紧紧贴在一起,就算前路茫茫,就算日子清贫,可只要身边有彼此,就觉得那些难熬的时光,总能慢慢熬出甜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