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尖锐的哨音划破长空，霍格沃茨的看台瞬间炸开锅，格兰芬多的猩红与斯莱特林的银绿在人海中翻滚，像一场躁动不安的潮汐。哈利的手指轻轻滑过光轮2000的扫帚柄，余光捕捉到斯莱特林队员席上那抹熟悉的身影——德拉科斜靠在光轮2001旁，铂金发丝被阳光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芒，灰眸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牢牢锁住他。

比赛一开始，德拉科便如闪电般窜入高空。他故意从哈利身旁掠过，扫帚尾掀起一阵凌厉的风，“嗖”地一声掀乱了哈利的斗篷。“波特，别让我失望！”他的声音裹挟在风中，依然带着惯有的嘲弄，却少了些平日的刻薄。

哈利咬紧牙关稳住身形，脑海里却不经意浮现禁林边那次对话。他驱动扫帚向上攀升，目光在赛场上搜寻金色飞贼的踪影，而德拉科总是不远不近地尾随在他身后，动作既像是防备又像是守护。

突然，一道黑魔法咒语从观众席边缘射出，擦着哈利的扫帚飞过——有人混进人群！哈利猛地回头，却见德拉科已率先挥动魔杖，透明的屏障在两人周围骤然升起。“藏头露尾的鼠辈，敢在这儿动手脚？”德拉科的声音冷冽而愤怒，几乎要咬碎牙齿。

咒语的闪光吸引了全场注意，麦格教授带领教师冲向观众席，赛场顿时陷入混乱。哈利趁机朝飞贼的方向疾驰而去，然而另一道咒语正悄无声息地袭向他的后背。

“小心！”德拉科的吼声刚落，哈利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狠狠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光轮2000险险擦过一道绿光。他抬头时，正对上德拉科因疼痛皱起的眉，银绿校袍已被鲜血浸湿了一片。

“你疯了？”哈利下意识脱口而出，伸手想去扶他，却被德拉科用力推开。“少废话，抓你的飞贼！”德拉科捂着受伤的胳膊，虽然脸色苍白，但仍将光轮2001挡在哈利身前，“可别让这场比赛因为你被偷袭而毁掉，太无趣了。”

哈利盯着他紧绷的侧脸，胸口莫名一滞。他不再犹豫，借着德拉科的掩护直冲向前，指尖终于触碰到那只闪烁的金色飞贼。

哨声骤响，格兰芬多的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哈利攥着飞贼降落在赛场，第一时间冲向德拉科，却见他正试图用魔杖给自己施愈合咒，但手抖得厉害，咒语始终无法凝聚。

“让我来。”哈利不由分说握住他的手腕，低声道出熟悉的愈合咒。指尖接触的一瞬，德拉科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耳尖悄悄染上了红晕，却没有挣脱。

看台上的同学们渐渐围拢过来，赫敏和罗恩挤到哈利身边。赫敏的目光在德拉科的伤口和两人交握的手之间来回游移，满是惊讶；罗恩则挠着头嘀咕：“喂，马尔福……他刚刚救了你？”

德拉科迅速抽回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冰冷：“我只是不想让斯莱特林的胜利变得不光彩。”他说完转身欲走，却被哈利抓住了手腕。

哈利晃了晃手中的金色飞贼，又指了指他的伤口：“谢了。还有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绣着双院徽章的手帕塞进德拉科手里，“记得处理好伤口，别再硬撑了。”

德拉科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将手帕攥紧，没有回应什么，只是快步走向更衣室，铂金的背影隐没在人群中，显得有些仓促。

庆功宴上，哈利心不在焉地戳着盘子里的蛋糕，赫敏忽然用手肘碰了碰他：“你和马尔福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哈利猛地抬头，对上了赫敏意味深长的目光，正准备否认时，罗恩指向窗外：“嘿，哈利，你看！”

窗外的走廊上，德拉科正倚在廊柱旁，手里捏着那块手帕，另一只手拿着一瓶补血剂。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瓶子放在格兰芬多塔楼的门口，随后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哈利嘴角不自觉扬起，披上外套追了出去，在走廊拐角拦住了德拉科。

“喂，马尔福。”哈利晃了晃手中的补血剂瓶子，“这个，是给我的？”

德拉科的脸瞬间涨红，梗着脖子反驳：“捡的，谁要给你。”

“哦？”哈利向前迈进一步，压低声音调侃，“那这手帕上的格兰芬多狮子，也是绣着玩的？”

德拉科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他往后退了一步，背部撞上廊柱，却被哈利伸手撑住两侧墙壁，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月光洒下来，照亮了两人的距离，哈利闻到了德拉科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夹杂着一丝微弱的血腥味。

“波特，你想干什么？”德拉科的声音紧绷起来，眼神却躲闪着不敢直视哈利的眼睛。

“没什么。”哈利微微一笑，把补血剂塞回他手里，“只是想告诉你，下次想送东西，不用偷偷摸摸的。”

他说着，抬手擦去德拉科嘴角残留的蛋糕屑——那是刚才庆功宴上不小心沾到的。指尖接触到皮肤的一瞬，德拉科的呼吸骤然一滞，灰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下意识抓住了哈利的手腕。

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费尔奇的脚步声。德拉科猛地推开哈利，匆忙朝斯莱特林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模糊的话：“魁地奇训练别迟到，我还没赢过你呢！”

哈利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低头时，他发现自己掌心多了一枚银绿色的徽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下次，一起。”

他攥着徽章笑了，月光洒在那方手帕上，银绿丝线与猩红狮子交织成一种微妙的画面，仿佛诉说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